他其实只是顺着流筠话问问而已,并不需要答案。那样毒,解得也好,解不也罢,都没什关系。自从周皇后死后,杪冬本就不多喜怒又淡些,他直在做,也都是死去打算。
大概呢活到十七八岁,秦家权势基本瓦解,甫子昱在宫中稳固根基,顺便揭开身世之谜,被众人拥上太子之位。
然后自己毒发身亡,留给大家个皆大欢喜结局,也不用愧对母后临终前委托。
这样生,连遗憾都没有。
几颗石子骨碌碌滚到脚边,思绪到这里就断掉,杪冬停下脚步,听见空气里传来刀剑碰撞尖锐声音。
“是这样……”无赦手里筷子顿顿,低头时候嘴角闪过抹难以察觉嘲讽。
夏夜天空着实漂亮,那些星星像碎开钻石,在深蓝夜幕里闪烁着璀璨光芒。
杪冬睡不着,于是戴上人皮面具跑出皇宫散散步。
其实他是常常睡不着,自从中“千丝凝”,那些让人难以忍耐寒冷就如附骨之蛆,总是追随着夜幕悄悄降临。
旬大师说过,“千丝凝”没有解药。
宫里举足轻重人大多被顺帝带去北乡,少那些争奇斗艳,勾心斗角,好像连空气都沉静许多,不再那样焦躁不安。
阳光很好,老学傅声音慢悠悠,杪冬昏昏欲睡。
杪冬不喜欢念书。
虽然每年去北乡避暑时,顺帝都是轻飘飘句“太子还是跟着学傅学些东西吧”将自己独留宫中,不过杪冬知道顺帝是不在乎自己学业。
他只是想告诉大家太子并不受宠,安抚些人,激怒些人,再由着那些朝臣宫妃明里暗里做出些什动作——反正,切都在他掌控当中。
黑漆漆树林里有人在打斗,人数多黑衣众人显是占优势,被围困在中间那人似乎受重伤,逐渐不支。
枫山位于城郊东面,是个地势险要偏僻山头,
那个时候,以甫子阳年纪来说还只有九岁杪冬只是抬抬眼,然后不怎在意地“哦”声。
在遇到流筠之前,在被流筠知晓自己身中“千丝凝”之前,杪冬对于活到十几岁就死去并没什太大感想。
他知道顺帝和甫子昱是不会放任自己活过二十,因为二十那年成人祭礼神圣不可侵犯,皇子们将在那天选择自己未来生活方向,并需得到帝王认可与祝福。而以太子身份参与祭礼人,才是帝王在天下百姓面前所承认正统储君。
所以二十岁那年,甫子昱定会以太子身份举办祭礼,而作为废棋自己,或许早就不知以何种方式死掉吧。
后来流筠说他可以试着制出解药,杪冬也只是笑着问句:“真吗?”
其实杪冬点也不想去北乡,只是对那个念书理由实在有些怨念。
“到底是谁造谣说父皇要回宫啊……”他咬咬筷子,低声嘟囔着。
“阿弥陀佛,”小园子边拼命往嘴里塞东西,边鼓着圆嘟嘟脸说,“得亏那个放谣言人……殿下你再不回来,就要被那老学傅折磨至死!真!”
杪冬歪过头去看着他笑,直沉默无赦忽然开口问:“殿下没去黎县吗?听闻二殿下去黎县。”
“唔,”杪冬点点头,“在黎县见过庄季,甫子昱在那边不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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