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来告辞
。”无赦沉默令人稍许不安，杪冬犹豫片刻，略有拘束地开
口。
无赦依旧没有答话，杪冬抬头，从窗外涌入大片光线扑面而来，他忍不住眯起眼，却隐隐感觉到背着光男子凝视着自己目光，以及那看不真切眼神里包涵，他所无法理解哀痛。
“……皇叔封地虽然在边境，却也是个繁荣富庶地方，”杪冬张张唇，仔细斟酌遣词用句，小心翼翼道，“无赦本是颇有能耐人，在身边你注定无法施展拳脚，但跟着皇叔却不同，”他说，“想，你应该可以活得更好……”
话听到
半，无赦忽然笑
顺帝放缓呼吸，慢慢平稳住几乎跳出胸腔心脏。
双手下意识地将怀中身体点点抱紧，紧到可以触摸到那孩子细微心跳，紧到想就这样将他股脑融进自己身体里。
“杪冬……”顺帝放慢语调，字句地说，“留在身边吧……”
夕阳最后光芒也丧失掉时候，没有掌灯房间被昏暗勾勒得影影绰绰。少年早已收回视线，垂头凝视着被面上凌乱褶痕，对于过于紧密拥抱所带来疼痛，或是顺帝在耳边低絮暧昧语调，全部都无动于衷。
窗外不知为何响起鸟类振翅声音，杪冬愣愣地侧过头往外望，直到飞鸟远逝，切又归于沉寂，他才慢慢地开口，用平板不着丝情绪语调道：“不知道父皇究竟在想些什
……在父皇身边也好不在也好，留在宫中也好离开皇宫也好，对来说都没什不同。父皇想要怎样都可以……但是相对，父皇也要答应，放无赦自由……”
，将下巴搭在杪冬肩上。近距离地从侧面望过去，几乎可以看见少年睫毛上闪烁细小光泽，它们微微下垂，在柔和光线中划出优美弧线。顺帝大约被这静寞美好蛊惑心神，他凑近少年耳边，用低沉暧昧语调遍遍呼唤，呼唤那个让自己心如抽丝剥茧般，点点加深着疼痛名字——
“杪冬——”
“杪冬——”
“杪冬……”
“父皇。”
汴京总是有好天气，阳光暖暖，从纵横交错枝丫间细细碎碎洒落下来，在空气中泛起片浅金色光泽。
杪冬站在无赦房门前。
门上挂着铜锁不知用多少年，早已锈迹斑斑，杪冬垂眸看着，过好阵子，终于推开门走进去。
“无赦。”
房间里窗户大开，无赦坐在桌前，修长四肢紧绷绷，保持着等待姿势。他听见动静抬起头，眸光在看见少年下意识地避开自己视线时，不禁黯淡下来。
时光在喃喃絮语中悄悄溜走，杪冬终是打断顺帝像念咒般无边无际呼唤，他低头看着那人搭在自己腰上手指，神情有那瞬间恍惚。
“那剑……父皇为什不躲开呢……”
杪冬感觉到顺帝紧贴着自己身体僵下，他等好阵子，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开口回答。
“为什呢？”不依不饶少年又问遍，然后偏过头直直看进顺帝眼睛。
夕阳余辉顺着窗户蔓延进来，暖暖橙光缠绕在他清澈眼眸里，让原本就接近琥珀色瞳仁更加清亮。简单干净，像是被遗忘在小院偏僻隅玻璃珠，独自寂寞地展开自己微弱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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