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理所当然事情吧,旬大师曾经说过,药王和他样喜欢东飘西荡、居无定所生活,即使是徒弟流筠,恐怕也不知从何找寻他下落。
杪冬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从不认为自己能活到流筠回来那天,更何况即使药王真赶到,也未必解得他身上毒。
只是顺帝,他还直在等。
时间对于杪冬来说,似乎变得漫长而难以忍耐,好像分秒,都被毫无意义地拖延到个世纪那样冗长,即使在混混沌沌睡梦中,也让人觉得不耐。
虽然这种
淡色风从窗口轻快地吹过,顺帝眼里有微弱光芒在微微晃动,沉寂阵子,他忽然开口:“还记得以前,因为你畏寒,让御医开补身子药给你喝。”
杪冬顿顿,抬眼看着他。
“那时候特意吩咐御医把药熬得又苦又腥,有几次那味道闻着都难受,杪冬还不是面不改色地全喝下去?”顺帝手指抚上少年眉梢,又顺着眉梢慢慢下滑到颊边,他略微笑下,问:“怎现在反而怕喝药?”
“那时候……”似乎回忆起这件事杪冬有些迟疑,停顿会儿,他最终回答说,“那时候和现在不样。”
而被问及哪里不样时,他又抿唇角,移开视线不再说话。
不经意间,桃花已经开满树。
风从何时开始变得又暖又柔?杪冬站在窗前探出身子往外望,春日深处阳光洒落下来,细细碎碎地映亮他乌黑长发,雪白亵衣,淡淡眉眼,以及唇边浅浅笑容。
挂在房檐风铃叮当作响,在这些清脆声音中,粉色花瓣划过碧蓝如洗天空,打着旋儿在天地间随风起舞。
有那两瓣飘进窗口,轻灵优雅地落在杪冬肩上。杪冬偏过头去看,却看见身后有什人,伸出修长且指节分明手。
略显粗糙指尖在空气中划出漂亮弧度,粉色花瓣飘飘悠悠,从杪冬肩头滑落。少年抬起脸,慢慢对上那人暗如幽谭眼眸。
门被轻轻敲响,御医端着药碗蹒跚着走进来,顺帝放开杪冬,不再去追究那个彼此都心知肚明答案。
“无论如何,”他接过碗,垂下眸捏起白瓷勺在还有些烫棕黑色药汁里小心翼翼地搅动,“就算是为父皇……”他顿下,宽大肩膀有着不易察觉颤动,像是在忍耐某种无以言说痛楚,他涩声道,“就算是为父皇吧,杪冬每天都乖乖地把药喝掉——好不好?”
杪冬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盯着他紧紧捏着勺子手。
如瀑黑发从肩头滑落下来,掩住少年大半张脸,看不清神色。
杪冬在顺帝寝宫已经住三天,而流筠,仍是点消息都没有。
“怎在这里吹风?”顺帝弯弯嘴角,抬手给他披上件外袍,“也不多加件衣服。”
杪冬低不可闻地“嗯”声,转过头继续望向窗外,顺帝从后面揽住他腰,低下头,将下巴轻轻搭在他发旋上。
“今天……”那人沉沉地开口,“趁他们不注意时候,杪冬偷偷把药倒掉吧?”
倚在窗口少年僵下,却是沉默不语。顺帝叹口气,略微退后步,转过他身体面着对自己,沉声问:“为什不喝药?”
杪冬埋着头想想,回答说:“它很难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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