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少年脚步忽然停下来,雁回转身就看到池烈瞪着自己。
“别扯到身上。”池烈把每个字都咬得很用力,没由来愤怒好像压在自己喉咙上,导致他脸色看起来都微微泛着红。
雁回明白过来,自己是戳中池烈现在最愧疚那个点上。他慢慢向池烈走近,看他身上单薄衣服,轻声说:“刚才应该找你哥要件外套。”
“不冷。”池烈刚说完,鼻腔就阵发酸痒,让他条件反射地吸下鼻子。他怕雁回误会这是自己哭腔,于是立刻开口说句话证明自己声音还正常:“你车里不是有暖风吗。”
“只要车里暖风就够?”雁回按下车钥匙,转身望着池烈,
提到池烈名字时,池钰心情会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侧过脸嘱咐道:“你别教他学坏,回头他也学你去给自己身上瞎画。”
雁回唇角勾起鄙夷弧度,合着池烈在他这个滤镜八百层哥哥眼里还是个乖宝宝呢。
病房门忽然敞开,明亮白光从墙壁后方涌出。雁回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池烈颀长身形被光笼罩,五官侧面线条极其好看。
正是那种顺自己心意好看。
“回去写完作业就早点休息,别熬夜。”池钰叮嘱他。
倒霉啊。”
“嗯。”雁回瞥着他,声音很轻:“辛苦。”
“如果他辛苦真能值得就好……”池钰声叹息,眼皮合上时都是满满酸痛干涩,“他年过手三千多个人,戒成功还不到十个。有些个到现在还人不人鬼不鬼,卖车卖房,真不知道图什……”
雁回看着他佝偻背影,肩膀确是比记忆中那个少年宽厚许多,不再那吊儿郎当,已然是个顶天立地男人模样。
“是啊。”雁回把视线收回,望着天花板上忽闪灯泡,“他们不如直接把自己吸死好。”
池烈点头,看到雁回站起来走到自己身边,说:“送你回去。”
没有理由拒绝,尤其现在自己没心情折腾几趟地铁线路,池烈不假思索地跟随雁回去停车场。
雁回走着,忍不住转头看他眼,“担心吗?”
池烈抿嘴摇摇头,“他说他很快就能好。”
“嗯。”雁回慢慢移开眼,“现在知道你上学费用挣来得多不容易吗?”
池钰怔下,欲言又止地动动嘴唇。他听不出雁回那般自然随意口气里到底掺杂什情绪,印象里雁回在年少时代也是这样,有时候会面色平静地说些半玩笑半可怕话,在旁人心生寒意之前,他又笑着把话题扯开。
“抱歉。”池钰清清嗓子,“不是故意提起这些让你心情不快事。”
雁回挑下凌厉眉毛,冲他淡然笑道:“用不着这敏感,每年还会去给他烧纸钱呢。”他思忖片刻后,漫不经心地说:“好久以前做梦,梦见爸嗑完药后拿着刀,对准手里苹果扔过来。”
梦境结尾说出来,雁回自己笑出声,他语调轻松地拍拍池钰肩膀,“还好是虚惊场。不过这个梦给灵感,没过两天就去弄个纹身……”他边说着,手不自觉扯下衣领,想起来今天没有穿系扣式衬衣,身上图案没办法展示给别人看。
“算。”雁回若有所思,“不过池烈好像看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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