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斐看他眼,又看门口趴着瘦骨嶙峋大黑狗,眼睛微微眯起来。
冯乙家马上要断粮时候,岳斐终于走,当天晚上冯乙就收到袋米。麻袋装着米粒颜色不太好,碎米也多,但是能弄到这些已经很不错。
冯乙和他弟废半天劲给扛进屋里去,往米缸里倒时候,冯乙模糊想着,或许那个人比大黑要强那点。
第二天晚上,冯乙收到是串鱼,天气太冷,被草绑起来几条鱼尾巴都冻结实。
第三天晚上冯乙收到是双军用棉鞋,冯乙拿家里毛毡垫子绞几双厚鞋垫,给他弟穿。
岳斐在冯乙家窝宿,天刚亮就醒,他们这帮顽主打架狠,身子也结实,脑袋上缠几圈纱布就算治疗过。
冯乙家有个小煤炉,放着个断柄小锅,熬着冯家兄弟天吃饭——大锅棒碴粥。
冯乙给岳斐端碗过去,那人惨白着脸支撑着身子坐起来,仰脖就喝光。冯乙眉毛动下,又给他盛碗,依旧是几口喝光,冯乙最后盛饭都有点不乐意,等慢吞吞把人给喂饱,他锅里那点口粮也差不多光。
岳斐十六岁年纪,正是长身体时候,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说可不就是他这样,冯乙那点粥给他填肚子也只是勉强弄个水饱,但是他是个节制而有礼少年人,别人对他狠时候,他对别人狠,但是别人对他伸出援手,他自然对那个人分外好。
“你叫什?好像在哪见过你。”岳斐咳声,盯着那边低头重新煮锅粥人问道。
就这样过个多礼拜,岳斐终于敲敲冯乙家窗户,隔着窗户棂子对他笑道:“哎,你说和大黑谁有本事?”
冯乙给他逗乐,“你跟条狗较什劲儿呢,快进来吧,你那天送来鱼给腌上,今天正好吃。不过你头上伤还没好只能喝白粥,吃鱼,你看着。”
岳斐从外面翻进来,搓搓冻得通红双手,又搁在冯乙耳朵上笑呵呵逗他玩儿。冯乙最怕冷,被冰耳朵就像是炸毛猫,下蹦起来,要
“哦?你也去批斗人,爸以前做检讨时候跟着去过。”冯乙懒懒说道,张口就要气死人。
岳斐愣下,见冯乙面色不善打量着自己身上军装时明白过来,那年头能弄到身军装穿家里都是有些门路,他们这些军区大院子弟自然是想办法弄齐这身儿装备,岳斐老子再不济也当是个军长,家里穿旧军装还是有。
冯乙没有穿过这身行头,也不稀罕,依旧坐在炉子前面小板凳上有下没下拨弄炭火。他张脸生得俊俏但脑子也聪明,怕这张脸招惹是非,所以总是爱低着头,过长凌乱头发遮住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楚模样,偶尔说句话,少年声音语调总是习惯性拖长,带着股散漫味道。
岳斐那几天待在冯乙家跟他聊很久,冯乙起初是觉得这个捡回来人是欠他,所以颇有些不客气,说什都带刺儿似也不怕得罪人。等岳斐住两天之后他就不耐烦,他觉得这人还不如他养大黑,简直就是吃比大黑多干比大黑少。
冯乙那时到底年少,抱怨几句就直接说出来,“你还不如大黑本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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