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这才在旁坐下,吩咐人上茶,讨好道:“这荒山野岭也没什新鲜东西,红茶还不错,让人煮沸加些牛乳,还热着,九叔尝尝合不合胃口?”他亲自倒杯放在茶几上,“这套茶具是俄罗斯新近样式,琉璃盏,虽不及九叔日常用,权当用个新鲜。”
白容久端起来浅尝口,倒也没说什,只让人拿账册过来要核验。
白家往年惯例,年关前总要核算各地大掌柜旗下情况,只是去年还
整队人马约有数十人,前头骑马人身强体壮裹着厚厚皮袍子,胯下骏马打着响鼻,老远溅起半融雪水,后头还有几辆马车,轰隆隆震地皮都在颤动般。
寇老三是给铺子里送货,旁不认识,但对马熟悉,眼就瞧出过来清色都是身骨强健上好马匹。尤其是后头驾车那几匹大马,通体雪白,长长鬃毛披散着,四只蹄子不沾地似跑得极快。
他只是个送货,并不知道府里发生事,有心想问问身边人,刚凑上去就听到管家带头高喊:“白爷到——!”
前头领队人径直骑马进去,后头马车也没有停顿,几乎是贴着众人脸面驶入府中。
寇老三站在管家身后,偷偷抬眼看,只瞧见马车里隐约坐着个庞大身影,像是裹在厚重袍子里似个人,模样看不清就晃过去。等人走,他忙小声问道:“周管家,这是哪位爷来?”
姥担心。”
“哎。”
青河县,白家。
寇老三缩在门口石狮子后面躲避寒风,原本揣着手,在瞧见远远地来人后立刻就把手放下,叠声地问好。
白府管家却没有闲心同他交谈,紧张地迎在门口,吩咐几个人把大门开,“门口木槛也挪开,都挪开!会白爷车队直接进去!”
管家脸上喜笑颜开,腮上两坨肉挤得眼睛越发小,他心情极好难得愿意多说两句话压低嗓子道:“还能是谁,省府那位——白九爷——”
白容久此时已被迎下马车,坐在主厅里。
他身量极高,但裹得严严实实,旁人穿层貂皮大衣,他却要足足穿上三层,老远看上去像是陷在堆毛茸茸里。这会儿正伸只手去面前炭盆取暖,另只手也不知道塞在哪里,浑身上下只露出张清俊且略显消瘦脸,眉目淡漠,眼珠极黑,像是两丸墨玉镶嵌其中,衬得整个人剑眉星目,带几分傲气。
青河县白家主事人是个四十岁左右中年男人,但这会儿并不敢坐,只站在旁拱手喊声:“九叔。”
白家规矩多,白容久辈分极高,般人见都恭恭敬敬,他也习惯这份儿恭敬,略略点头,道:“坐。”
他们像是刚得消息,急急忙忙,寇老三有心想问问自己儿子差事,这会儿也不好当着这多人问,就撸起袖子来帮着管家起收拾。
白府木门大且厚重,平日里趾高气昂开都很少开几次,这会儿不但大门尽敞,还把门框下高高横木也撤,只为迎接即将到来车队。
有人搬东西漏下小块档门石砖,管家立刻照着屁股上踹脚,怒道:“要是爷马车磕碰点,仔细你皮!”
那人连声应是,赶忙搬走。
不多时就听到街角传来马声嘶鸣,白家车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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