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吉安听见对方说起想要学习酿酒,又沉默着不说话,只闷头抽烟,瞥眼介绍人孙掌柜:“孙兄这是来作保?”
“只是介绍认识,大家都对酒情有独钟吗,互相解下,解下。”孙掌柜打圆场,讲几句场面话。
方吉安人不傻,冷笑道:“那怎不先跟你们孙家‘互相解’下,你们家长山酒也不错啊,上好烈酒!”
孙掌柜静瞬,忽然开口道:“已解过,家中酿造秘方现下已交给伊藤先生。”
方吉安愣下,拧眉不解。
方吉安边把人让进来,边跟对方寒暄:“孙掌柜,好久不见,近日可好?”
来人是黑河这边另家酿酒坊孙掌柜,也搭手跟方吉安客套几句,他身边还跟着个穿着西装中年男人,面白无须,戴着副金丝边眼镜,与此处人不大相同。
方吉安把人让进来,打发伙计去买茶点。
伙计进来跟他拿钱时候,听到屋内几人说笑声,那西装革履中年男人口音古怪,竟是个日本人,伙计不由多看眼。
方吉安给他角钱,催他快去,又对客人道:“伊藤先生坐,来来,尝尝这茶。”
“可是听说他认识德国中间商,或许是德国生产机器……”
九爷道:“酒厂最要紧并不是机器。”
白明哲茫然,忽然心里打个突:“您,您是说?”
九爷沉吟片刻,道:“把张虎威派给你,这些天让他带人陪着你和夫人进出,酒厂那边也看护起来,你记得,不管发生什事,人比机器重要。”
白明哲答应声,匆匆去。
各家酿酒方子密不外传,这可是酒厂最后根基,他想不通孙掌柜为何要将自己家中基业连根撅起,送给这个日本商人。
孙掌柜叹口气道:“方掌柜,时代不同,伊藤先生带艘船来,上面有三套完整酿酒设备,同白家商号现在使用样。”
方吉安眼睛顿时睁大。
月时间说长不长,说
名叫伊藤日本商人笑呵呵,颔首坐下,喝口茶开口道:“对茶艺只略懂皮毛,不过说起酒,倒是知道许多,直很佩服方先生酿酒工艺,想来拜访下。”
这人带不少礼物,上来又是阵吹嘘,方吉安被捧着带得意,加上他祖上确实有几分真本事在,想当年在黑河那可是独份儿上好烧酒,旁人拍马不及。
但他依旧留心眼,车轱辘客套话说许多,对于酿酒并未多说个字。
他骨子里还有傲气,但这傲气多年挫折之下,又生出点不甘,听伊藤提起黑河酒厂时候难免带酸意。
伊藤前来,就是冲着方家酿酒秘方来,只是他并不清楚方家老爷规矩,以为方吉安这里也有份。
黑河。
方吉安日子过得艰苦。
他酿酒小作坊里只雇个人,自打几年前从最繁华条街道搬出来,就已经开始落魄。哪怕当初搬新地方特意放四万响鞭炮,也没能驱散晦气,生意越来越差。他小作坊旁边挨着家磨粉坊,整日谷壳粉尘多,弄得方吉安也不住地骂。
雇伙计疲懒,也不怎在意掌柜脾气,被骂就起来随意干点活——这酿酒小作坊实在没什能做。
这日有人来拜访,提好些名贵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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