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表现不佳后果只是“过不自己这关”,今日后果则是“被出卷人打叉”。
这场戏内容是男主在追查过程中不慎摔跤,磕破头,被女主送到医院检查。俩人都情绪低落,忍不住互相埋怨起来,话语间翻出从前婚姻里旧账,越吵越激烈,最后女主流着泪指责男主“你那时对贝贝多点关爱,她也不会走上歧路”,甩手离去,留下男主头顶纱布坐在原地。
受如履薄冰地演两条,下意识地瞟向作者,却见他正脸好奇地向导演询问着什。
那青年翻译给导演听,导演认真作答,作者听得连连点头。
下场戏就是男主领CT结果走进诊室,在与医生交谈中时情绪脆弱,说起女
受知道,经纪人是得攻授意,想在低迷期也帮他维持曝光度。
大家都是为他考虑。
所以,他说不出任何不知好歹拒绝。
更何况,他也想多少弥补点扑街戏损失。
以往岁月如同潭死水,受也这平静地扛过来。而如今明明干着喜欢事业,受压力却不断增加,白日在片子与其他通告间疲于奔命,夜晚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越是想着这样状态会拖进度,失眠反而越厉害。
这个镜头,受屡败屡战,屡战屡败,最后仍旧是用从前套路混过去。
导演对最终成品倒并未发什牢骚,受自己却陷入巨大焦虑中。
这个男主与以往所有角色都不样。他是个张扬任性又风流人,当惯上位者,即使痛失女儿,脾气也未见好转,说话时还会不自觉地带上发号施令语气。
他性格非常立体,同时每面都跟受差十万八千里。
受不知道如何将他演得令人信服。
这日片场起阵小小骚动:原作者受片方邀请,飞来拍摄客串镜头。
原作者褐发绿眼,是文字工作者中罕见品种——竟不是个死宅,在家待不满半个月便要出去满世界晃悠,行程排得很密集。这次也是旅行中途经此地,留给剧组时间只有两日,连参观带拍摄。
这日是内景,制片人亲自将贵客迎进拍摄地,旁边还跟着个坐轮椅青年。
众人起初以为那青年是作者带来口译,番八卦之后才得知他就是小说译者,这次也是为跟作者谈谈新书翻译细节,迁就着作者行程才顺便来剧组转圈。
受在原作者面前焦虑得偏头痛都犯。
拍摄进程不会为他这点儿状态不佳而刹车。日子天天地过去,受每天都会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影后之间差距。
影后这些年从未懈怠,接受过无数挑战,克服过无数困难,将“天赋”与“努力”都发挥到极致。镜头感、动作走位、台词功底,她即使有过短板也早已补上。单是那种嬉笑怒骂间光芒四射本事,就甩开受大截——更确切地说,甩开二十年。
拍别片子时感觉尚不明显,旦遇到不太合拍角色,这种差距就显得尤为惨烈。
受屏着口气不敢松懈,将每次对戏当成堂课,吭哧吭哧地观察记忆着,像个年过不惑新生。
仿佛嫌这切还不够他消受,经纪人还在见缝插针地替他安排别活计,有时去电视台节目露个脸,有时接个广告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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