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琢玉哑然,时不知道是该同情黎医生好,还是同情自家老板才好。
画像上是十七八岁大哥,大约是初冬时节,穿件白色毛衣,袖口折两下露出手来正在低头笑着亲吻手指上托起来那只鹦鹉。
黎江甚至可以清晰回忆起当时天气,刚下场新雪气味都仿佛还在鼻尖,大哥坐在小厅里逗弄小皮轻笑声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发热大脑也像是被雪覆盖下,让他冷静许多。
他认真看着,画不大,但是很精致,黎江指尖触碰在上面,慢慢抚过。
画上是双极美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干净整洁,略瘦些手腕上扣着只手表,棕色表带让手腕那里几乎发出透明色泽。胖胖小鹦鹉落在画中少年手指上,被那双好看手举在唇边轻轻在鸟喙上落下吻,连少年低头看着小家伙时候眼里带着笑意都画得清晰。
画上坐在那处和鹦鹉嬉戏少年在笑着,还带着些青涩,但是五官柔和美是任何人都比不上。
都是样人,样事。
仿佛有血脉加持,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掠夺。
令人齿冷。
陈琢玉面上露出几分担忧神色,上前弯腰扶起他,低声道:“你需要休息,先送你回去。”
黎江刚吃下药有些副作用,头疼症隐隐发作,陈琢玉来扶起他时候,他没有推拒,跟着从后面小花园门出去上车。
黎江拇指轻轻抚过画中人脸庞,那是,独属于他温柔。
陈琢玉在前面开车,偷偷从后视镜观察到他现在神情略微松口气,小心道:“既然那喜欢,今天晚上何必捉弄他呢?”
“不是捉弄,”黎江看着画像眼里还带着刚才尚未完全退去红,但眼神已经柔和许多,他看着画中人难以自拔。“等太久,总得想点办法提醒他些事。”大哥对亲人以外人或事都淡淡,今天或许不是时机,但是他走入黑暗房间那刻,简直像是亲自送上门来迷途羔羊,他已经用最大努力去克制,才只咬下耳垂。
陈琢玉有些不可思议道:“不是吧,你这多年就……守着这个?”
“是,就他个。”
等离开公馆和那些喧嚣,黎江也只略微好点,江心远过去和现在面孔交替出现,让他眉头紧皱。
陈琢玉低声道:“今天,那边送来幅画。”
黎江头痛欲裂,哑声道:“什画。”
前排没有回应,只是悉悉索索地把包装精美纸壳给拆,拿幅两本书大小画递过去,道:“是黎医生画像,那人亲自送来,说之前江彭亮不懂事,还卖幅过来,那五百万也并退回,这钱收下?”他不敢提江心远名字,只含糊说道。
黎江看着那幅画像,眼神里恢复点温度,接过来道:“收,为什不收?他想赚也不止这点,还回来就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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