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棠便端着茶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也不出声,只在郑老爷子小心翼翼请教中,点评几句。
渐渐,日暮西斜,华灯初上。
在门口鹩哥“点灯啦、点灯啦”叫唤中,四合院里也亮起柔和灯光。小小吊灯挂在树上,古旧红灯笼挂在屋檐下,灯光遇着烛火,将院中景色照得朦胧。
老旧收音机摆在矮桌上,磁带转动,发出轻微沙沙声。从收音机里流淌而出乐曲声便似带上股时光晕染古旧味道,轻缓悠扬。
许白站在院中,学着郑老爷子模样比着手势学走步。个年轻富有朝气,个年迈却有风
“吃啊。”老爷子见许白拿糖却不吃,便笑着说:“以前阿烟和北海先生都最喜欢吃糖,买好多呢。”
闻言,许白打开糖纸把糖含进嘴里,酸酸甜甜,还是老味道。
老爷子姓郑,今年八十多,独居,但是子女也在北京,时不时会过来看看他。
傅西棠昨天告诉过许白,跟他熟识其实是郑老爷子父亲,当时梨园行里位名角儿,可惜死得早。郑老爷子是他打小看着长大,他离乡时,郑老爷子也不过十八岁,第次登台,给他唱曲《游园惊梦》。
如今,当年少年郎已经变成白发翁。
出去搀扶傅西棠手,都有些颤抖。
傅西棠反过来将他搀住,道:“是,回来。”
老爷子连连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时,他才瞧见旁边还有个人,不好意思地朝许白点点头,而后侧身让到边,恭敬有礼地请他们进去。
走进大门,入目便是个干净整洁四合院,盆盆花草整齐地摆放在院中。井边棵大枣子树下,还放着张红色小矮桌和把躺椅。
傅西棠却还是那个傅西棠,任时光流逝,容颜未老。
郑老爷子纵然知晓妖怪秘密,可乍见到这张脸,仍然恍如梦中。
那瞬间,锣鼓声音、高高戏台、咿咿呀呀唱戏声,仿佛再度将他包围,隔许久,他也还是没缓过来。只是心中盈满感动,像是夙愿得偿,时竟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才好。
定定神,他看向许白,终于觉得他有点面熟。傅西棠昨天在电话里已经对他表明过来意,他便干脆跟许白聊起唱戏来。
许白最能讨老头老太太欢心,不会儿就跟对方热络起来,倒是把傅西棠晾在边。
许白四下打量遍,这整个院子,都跟老爷子给人感觉样,干净整洁。老爷子也像是特意拾掇过,头发梳得丝不苟,穿着身白色对襟长衫,很有些文人雅士风范。
“坐吧,快坐。”老爷子亲自端来茶水,许白要帮忙,还被他把按在小凳子上,力道大得许白都没能站起来。
还是傅西棠发话,他才终于消停下来,可手还没闲着,又抓把五颜六色水果糖放在盘子里,放到两人面前笑呵呵让他们拿来吃。
许白很捧场地抓颗,然后发现这颗糖似乎跟阿烟、爬山虎弟弟手中是样。可是许白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外面买到过这种糖,只记得小时候跟妈妈去杂货店时候,在柜台上看到过装满这种小糖果玻璃罐。
那大大玻璃罐装着不是糖果,是小孩子们香甜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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