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谙认命般叹口气,面皮上那点红意渐渐褪下去,与此同时,他眼中柔情也在迅速消失,取而代之是片冷然清明。正当他准备起身时,突然觉得肩上沉,有束青丝被风扬在他眼前,似是黑纱般在他眼前曼妙地拂动。他目光缓缓下落,张昳丽脸颊映入他眼帘——绵长呼吸、紧合双目都能证明,这人已经睡熟。
徐京墨清浅鼻息扫在他颈侧,时断时续,弄得萧谙忍不住想要缩缩脖子,但当他稍微动下,徐京墨便不安地在他肩
“那为什还对月亮许愿?”
“不信,但希望有。人活在世上,总会有得不到东西、做不好事情,若是这些事都要独自消解,那也未免太痛苦。所以在也无能为力时候,就会和鬼神说说,这样尘埃落定后,起码可以告诉自己,已把能做都做过,无论结果如何,都能坦然受之。”
徐京墨漫不经心地哂笑声,食指在屈起膝盖上敲敲:“而且,有些事也不知道能同谁说……想来想去,也许只有月亮才是最好保密者。”
萧谙有些愣怔,他面色复杂地望着身旁人,突然发觉,也许他所知道徐京墨,仅仅是很少、很少部分。
他又想到,既然徐京墨喝醉后与平日判若两人,行为放浪不拘,那……徐京墨也会像对他那样对待沈霜沐吗?
萧谙从没看到过徐京墨流泪。
曾经他以为,徐京墨是个不会哭人。
至少在与徐京墨相处这六年中,不论是参加他父亲和兄长葬礼,还是亲自观临叔父被施以车裂之刑,萧谙所看到徐京墨,脸上神情永远是那样冷漠,别说滴泪,他连个哀伤眼神都不愿装。
可是现在,他竟然为个死去侍卫落泪?
实在是不可思议,这和萧谙认知中徐相完全不同。
徐京墨平日里就和沈霜沐走得极近,从前两人也时常起喝酒,徐京墨这副模样,沈霜沐又是否早就看过许多回呢?
想到徐京墨调笑沈霜沐可能,萧谙喉咙里登时泛起股酸意,他扯扯徐京墨袖子,大声道:“徐京墨,你以后不许再和沈太尉起喝酒。”
徐京墨右眉挑,反问道:“你说不许就不许?”
“你要是实在想喝,可以和起喝。”萧谙话还没说两句,脸就跟着红起来,也跟喝醉似,声音越说越小,“愿意陪着你。”
萧谙说完,也有些羞赧起来,他不敢去瞥身旁人,慌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然而等许久也未等来那人回复,萧谙终于按捺不住地去看,这看才发现,原来徐京墨眼皮垂落,长睫微颤,已然是半睡半醒。
萧谙顿时感到十分无措,他手忙脚乱地从袖中掏出块帕子,凑过去就要给徐京墨擦泪,没想到徐京墨转过头来,目光如长刀破雪般,冷声质问道:“做什?”
“,……就是想给你擦下。”
徐京墨拿过帕子,在脸上胡乱抹两下,随即把那帕子扔回萧谙怀里:“多谢。”
萧谙轻轻地摩挲着帕子上零星水渍,种异样感觉从指腹传来,让他感觉心口被针刺下。他默许久才开口,声音如同片雾:“你相信世上有鬼神吗?”
徐京墨斩钉截铁地答道:“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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