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飞接过药，睫毛
眨，抬手将碗苦涩
药混着泪饮
下去。
苦涩从舌尖蔓延，路淌进心底，最后化作阵阵坠痛撕扯着小腹。
谢春飞满额是汗，面如金纸，惨白唇瓣颤抖着泄出几丝呻吟。小腹处酸痛让他不得不抓紧身下被褥，蜷做团。
不知过多久，双腿间片黏腻，房间里散着种血腥味。
谢春飞绝望地闭上眼，脸上尽是蜿蜒泪痕。
贺溟见着是他，眼里流露出丝欣慰。
“春飞，
很高兴你能想得通。”
谢春飞弯起淡色唇瓣，笑笑。
短短几天时间，他整个人清减圈，在燥热夏风中，也似是片枯瘦叶子。
贺溟将谢春飞带回落霞谷，熬碗乌黑汤药，摆在谢春飞面前矮几上。
十余年陪伴，这个人早已经刻入心底，那声哥哥已经融入骨血……他所有私心，都是想要和秦纵白首到老。
“嗯?要回去
?可是不想放春飞走……”
秦纵像只狼狗样，将头埋在谢春飞发间拱拱。
谢春飞强笑道：“很快就回来，你在家里等，好不好?”
“嗯，早点回来啊，个月就要回来。”
要吃点清淡就好。”
谢春飞垂下眼睛，视线飘到自己小腹上。
他不是想要和秦纵说谎，只是他实在没想好，这个孩子去留。
“阿纵……”谢春飞声音很轻，他眼神在片柔和摇曳烛光中像是片深不见底湖泊，“和孩子……如果只能选个，你要哪个?”
秦纵勾唇，将人抱个满怀：“当然是你啦，春飞，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什能比得过你……至于孩子，还是等你身体调理好们再要吧。”
他痛得受不住，小腹里搅着疼痛让他眼前片片发花。谢春飞哆嗦着，神智已经不大清楚，迷蒙间似乎听到有人趴在他肩头，甜甜地喊他哥哥。
“秦纵…………”
谢春飞低声喃喃，翻来覆去，唇齿间却全是这个人名字。
谢春飞看着那碗药，眼神黯淡，迟迟没有伸手去拿。
“春飞，虽然落胎对你身体也会有损伤，但是你现在身子，生下他就是搭上条命，落胎总比怀孕生子要好多……”
“贺师父……你说……要是落他，以后还有机会给秦纵个孩子吗?”
贺溟沉默半晌，最终端起药，递给谢春飞。
切尽在不言中。
“多天都不行?”
“不行!会想你!”
这个人还真是像个孩子样。
既然如此，这些事还是不要让秦纵知道，平添份烦恼。他希望他阿纵，能永远保持颗赤子之心。
三天后，谢春飞来到贺溟房前。
谢春飞趴在他肩膀上，眼眶湿，双手慢慢攀上秦纵宽厚后背，回抱着这个男人。
他想陪着秦纵，走得远点，再远点。
他不能因为这个孩子，就丢下秦纵，叫秦府刚刚挂上红绸，就要换上白绢。
“阿纵，三天后要随着师父回趟落霞谷，师父有些东西要交给，约摸最快也要个月才能回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他自私也好，贪恋红尘也罢，无非都是放不下人间这个秦纵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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