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办家宴,还是在和母亲聊天,还是已经入睡?
不知道今年饺子,是不是他最喜欢虾仁鸡蛋馅?没有自己叮嘱,厨子会不会放他最讨厌韭菜?……
在操办家宴后,是否有人为他温碗醒酒汤,为他烫块帕子,给他擦擦脸?
谢春飞想着想着,觉得吃下去饺子似乎都堵在喉咙,他低哑地笑声,似乎是在自嘲。
都到这个时候,自己还自作多情操这些心做什?他床榻之侧,自是有人陪伴,正如秦纵自己所说……从来都不缺这些人。
谢春飞眯着眼睛,也跟着孩子们笑起来。
他想,他孩子长大后也会是这样吧,白嫩嫩小脸蛋,跑起来像个团子似,惹人怜爱。
只可惜……他怕是看不到。
鞭炮燃到最后节,响声戛然而止,只余地红色碎纸。谢春飞望着对面房檐下挂着排红纸灯笼,忽然意识到,原来今天过年。
孩子在他肚子里轻轻踹脚,谢春飞笑声,低声安抚道:“们也过年,爹爹给你包饺子吃,好不好?”
谢春飞肚子越来越大,到冬天,他隆起小腹,像是怀里揣着半个西瓜似,可他人却越来越消瘦,说是骨瘦如柴,形销骨立也不算太夸张。
他全身上下养分似乎都被胎儿吸走似,单薄身子前挂着个突兀肚子,使他身形看起来十分怪异。
谢春飞完全是自己个人住,知道怀孕后,就逼着自己每天都按时进食——哪怕剧烈孕期反应令他食不下咽,他还是会买些菜肉回来做好,硬塞下去。
在他离开秦府时候,秦纵给他足够钱,那些银票已经足够平常人家生活十年,但谢春飞仅仅用掉两张而已。
他看着砧板上鱼肉,想起上次卖菜大娘话:
片云雾悄悄地掩在月亮上,掩住皎洁辉光。
谢春飞有时候会练字,可是他月份大,身体支撑不住,站会就腰酸得很,到后来基本上是只能卧床静养。
冰雪消融,寒冬已过,院
谢春飞将门掩好,去找面粉和菜肉,准备包饺子。
不远处街头拐角处,有个宝蓝色身影闪,便见不着。
谢春飞忙活天,终于在晚上煮好锅饺子。
明月之下,万家灯火,却有处寂寥至此。
谢春飞还是无可自抑地想起那个人……不知道他此时在做什?
“哟,这位公子是怀孕吧,”她探头瞧着谢春飞手里竹篮,“那光吃菜可不成啊!就算是你没胃口,还要顾及肚子里这小呢!大娘是过来人,你要是不多吃点肉,孩子将来生出来身子骨是有伤损!”
谢春飞摸着隆起小腹,叹口气,微微弯下腰去处理那条鱼。
他个人过日子,天天,不过是看日头升起来,再瞧着夜幕四拢,明月乍现,这便是天……至于到底是哪天,他却是全然不知。孤身人久,话便也少,整日整日地不说话,从开始孤独,到最后习惯,也不过是几个月事情。
这天,谢春飞听着外头热闹,出门去瞧,外面原来是在噼噼啪啪地放着鞭炮。
邻舍孩子们穿上崭新袄子,手里举着烟火棒,你追赶地打闹。清脆嬉笑声连成片,教他想起来落霞谷那座屋子上挂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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