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师父……这是何意?”
“这花,以后不用拿来,”贺溟顿下,“春飞他……前几天,苏醒。”
“醒?”秦纵喃喃道,接着眼底迸发出璀璨光彩来,“您,您是说……他,他醒?!!”
“是,他醒,以后便不需要这无极花。”
“那,那……”
“受委屈?”秦纵握着笔手停下来,“什委屈?”
“就是……学堂里有别孩子……嘲笑小少爷没有娘亲……”
秦纵呼吸滞,眼帘落下去,过很久很久才道:“知道,你下去吧。”
云瑛有些不忍,她自小和秦纵起长大,从秦纵十岁起便侍奉,如今看着如此憔悴秦纵,心里自然是有些不是滋味:“老爷,您也别放在心上,都是小孩子,难免有顽皮些,不懂事。”
“你下去吧。”
在秦纵小时候,他春飞哥哥,也陪过他放风筝。
那时候谢春飞扯着细线,在山崖上跑起来,大风吹落他发带,头浓密黑亮长发便在风中飘散开来。长发有缕拂过秦纵脸,凉丝丝。
秦纵记得清楚,谢春飞发上味道。
那是种混着草药味冷香……
香气袭人,沁人心脾。
白,这两个人置什气呢?
不过就算是置气,那也是夫夫俩人事情,等到这口气出,估摸他也能被放自由身,毕竟是秦纵把他从那可怕玉露秋里赎出来,他卖身契还押在秦纵手里……说到底,他和秦纵,不过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罢。
秦纵看着眠秋白皙脸庞,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心头股愧疚揪着:“眠秋……希望你也能找个真心待你人。”
眠秋隔日便收拾好东西,离开秦府。
陈年旧事涌上心头,令人不由陷入回忆,但此刻,秦纵被儿子呼喊扯回现实:
“秦纵,春飞说,他不想见着你。”
秦纵看着账本,嘴里阵阵发苦,他想,这大概是谢春飞给他报复。
让他人,享这无尽孤独。
他很想抱着秦逍,告诉他你其实是有爹爹,可是又怕秦逍问他,那人在哪里。
秦纵有时候觉得这样日子过久,也就习惯,每隔三个月就能看眼谢春飞,哪怕是看他躺在床上,其实也没有什不好……他像是睡着样。
可是令秦纵万万没有想到是,这个月他带着无极花抵达落霞谷之时,贺溟却拦住他。
“好看,好看,”秦纵无奈地附和,语气忽然顿,“你……”
“嗯?”
“没事,你先去玩吧,也别玩太过,晚上要考你背书。”
待秦逍走后,秦纵把云瑛叫到书房。他边翻着账本,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云瑛,秦逍今天,眼角怎是红?”
云瑛叹口气,轻声道:“小少爷……今天在学堂受委屈,回来路上哭很久,为哄他,给他做个风筝。”
“爹!你看!这是云瑛姐姐给做风筝!好看吗?”
秦纵循声望去,秦逍手里拿着只五颜六色风筝,正朝他跑来。
“慢点儿,别摔着。”
秦纵迎上去将他抱起来,秦逍手搂着他脖子,手拿着那只不大风筝,双眼睛像是黑葡萄似:“爹,好不好看?”
秦逍那双眼睛,令秦纵无端想起来谢春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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