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喝女儿红,怎能不拜见下女儿爸爸?”商四笑着,站起来,把陆知非从车上赶下来,然后自己骑上去,帅气地掏出墨镜戴上,“上车。”
单车驶过青石板路,叮玲玲车铃声清脆作响。
陆知非揪着商四衣服,徐徐微风拂过耳畔,让他想起第次骑车带商四情景。那时他还完全没有想过,有天会让商四骑车带着他,在他故乡穿行。
他微微笑起来,揪着商四衣服探出头去看,“前面停下。”
单车平稳地停下,陆知非下车去买水果。商四推着车蹭到他身边,看着大堆红艳艳草莓,说:“也特别喜欢吃草莓。”
“这样啊。”陆庭芳思忖下,说道:“那下午去看看你父亲吧。”
陆知非点点头,清明时候他没专程回来扫墓,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陆庭芳不能离开银杏树太远,所以去不祖坟,于是只好样样叮嘱他,“待会儿记得带他最爱吃梅花糕、枇杷和草莓,他不爱吃苹果,千万别买苹果。”
“好,知道。”
“还有。”陆庭芳顿顿,交给他片金黄色银杏叶,“把这个给他。”
往年吴伯他们去扫墓,因为看不到陆庭芳,所以压根不会想到庭院里棵银杏树会跟英年早逝大少爷有什瓜葛,自然也听不到陆庭芳诉求。
特别不好,哎哟不管它好不好,反正那天下场太阳雨,特别讨厌你知道吗?太阳还挂着呢就给下雨……”
押鱼讲大堆有没,最后才好不容易讲到正题上来,“反正,那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就打个盹儿,你爹就躺在院子里不动。那树叶,哗啦啦地落啊,像下金子雨似,树枝都快秃……”
听他这说,陆知非好像模模糊糊记起点什。
陆廷安死时候,他还太小,不记事。但如果是场金黄色雨,或许他曾经看到过。
从他卧室房间里,透过格子窗望出去,恰好能看见那树繁茂。金黄色大雨,漂亮得不像人间景象。
陆知非不理他,兀自买袋。付完钱,他转头看着某个戴着墨镜抱着臂佯装生气男人,把颗特别大草莓塞进他手里,“给,你。”
“就颗?”
“不要还。”陆知非伸手。
“谁说不要。”商四把草莓放进车篮子里,又担心它会颠烂,于是把它拿出来,抽丝法力
陆庭芳也只有在想念他时候,会叫路过飞鸟衔片他精心保存金叶子过去,聊表慰问。
今年就不样,陆知非长大,也能看见他,由他把叶子带过去,意义自然不样。
于是吃过午饭,陆知非就带着做好梅花糕和家里摘枇杷,推着自行车出门。
可他刚跨上自行车,脚蹬,发现蹬不动。回头,就见商四大大方方地坐在后车座上,好整以暇地抱臂看着他。
“你跟着干什?”
躺在地上人,永远地敛去生息,年轻面孔上带着病色,有遗憾,也有安详,然后这所有切,都被无边落叶掩盖。
悄无声息,场金黄色葬礼,就这样完成。
“知非。”陆庭芳生呼喊,把陆知非从神游中拉回来。
他转头,就听陆庭芳问:“这次回来待几天?”
“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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