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幼娘垂着细细密密眼睫毛儿,乖乖地任他轻轻按着自己指肚,怯怯地说:“快过年,你还没有套像样袍子,想着你是有身份人,这样子出门岂不叫人笑话,所以赶着给你做件新袍子。”
杨凌喟然叹,越是相处得久,越觉得自己亏欠她良多,那种心疼感觉,好像不知欠她几世情。他无言地紧紧手,绵绵切切情意波及他们全副身心。
杨凌轻轻抚摸着这个才十五岁女孩儿小手,心中感慨万千,还该是背着书包上学年纪,却已成为个温淑贤良妻子,这万恶旧社会……真令人感动啊。
大明律规定女子十六出嫁,不过民间少有遵守,大明律法有很严,动辄就是杀头之罪,但是对这条官府却是睁只眼闭只眼,恍若不见。
按会儿手指,估计不会再流血,杨凌才轻轻捏捏手指,微笑着说:“好,还疼?”
杨凌摸摸鼻子,讪讪地回到椅边坐,实在无聊之至,忽地想起今天事情,赶紧在自己书箱中翻起来,那本厚厚《大明律》果然亦在其中,便捧起来细细看起来。
正翻着有关诉讼条例,韩幼娘又捧过来杯热气腾腾茶来,杨凌不禁掩卷长叹:“封建社会男人,可真够男人哪,现代社会上哪儿享受这待遇去?”
那时普通店铺做工时间不像现在这紧凑,中午休息时间极长,大约现代下午两点多钟才继续开工,所以杨凌喝着热水翻着书,韩幼娘便坐在炕沿儿上做着针线活儿。
手指灵巧地在针线上打个扣儿,舌尖儿舔线头,穿过针去,她条腿搁在炕上,仔细地缝起衣裳,时而还温柔地瞥眼正专注地翻着书本丈夫。
杨凌翻半晌,细细琢磨阵,倒未在书中找出有利于马昂条例来,看来办法还得着落在自己从后世学来那些冠冕堂皇、损人利已“太极拳”功夫上。
“不疼!”声音
他抬起头上长长地吁口气,恰看见韩幼娘将棉袍凑到嘴角,有牙齿咬断线头儿,可是双眼睛却甜甜地看着他,与他双眼经对视,却又立即慌乱地闪开去。
望着这个才十五六岁俏丽少女副小妇人模样,饶是杨凌打定主意只把她当成个可亲可爱小妹妹,仍是禁不住心中荡,这种温馨感觉,是自己九世轮回以来从来不曾有过,在这个温柔体贴妻子,生活节奏缓慢悠闲,岂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生活?岂不正是自己苦苦追增、应该珍惜温情?
韩幼娘低着头纳着针线,察觉到男人直在看着她,心头忍不住发起慌来,手上乱,“哎呀”声,针尖儿刺中自己手指。杨凌连忙摞下《大明律》,抢过去握住她小手,只见食指上沁出滴鲜红血滴。
杨凌四下张望眼,这才省得古人为什刺破手指要用舌头去吮,倒不是他们懂得唾液可以消毒,而是实在没有什可以用来擦拭血迹,总不能用衣服去擦吧?于是他也有样学样地将韩幼娘手指放到嘴里,轻轻地吮着,舌尖挨着她手指,韩幼娘身子就是猛地抖,顿时红霞上脸,热气盈人。
杨凌薄嗔道:“看你,上午在外边做工,在家里还不歇歇,这又是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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