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将事情前前后后说遍,其间自然隐瞒从父亲身上搜出珠子事来,末恨恨地道:“父仇不共戴天,吴老板,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你说,这仇要不报,还不得被街坊邻居戳着脊梁骨给骂死?只是如今……咳,他马家势大呀,到处造谣搬弄是非,所以才……您也看到,就连客人都不上门。县尊老爷又不在府里,看呐,他嘴上说得好听,也像是官官相护,有意偏袒马家呀。”
吴杰听冷笑声,吧嗒口烟道:“什像是?这不明摆着,人家就是在帮着马家呢。”
王大听又惊又怒,恨恨地拍大腿道:“就说嘛,又要们找郎中、找药铺老板,们去找县太阳,他又总是不在,这……这……嘿,他这是逼着抱着大明律进京告御状啊。”
吴老板抽口烟,翻着眼睛道:“你还以为这是洪武年间呐?进京告御状?亏你想得出,皇帝住在紫禁城中,重门叠户重兵把守,你见得到吗?就算见到又如何?人家县太爷可没说不办这案子,人命重于天,审慎断案原本没错,到
这日王二去府城上货,王大坐在柜台里望着街上行人发呆。店里冷冷清清,去年这时候,些秧歌、高跷队还有寺庙、戏班总会来买些应景儿便宜乐器,今年到现在还件都卖不出去,总不能上街去拉人吧。
王大愁得筹莫展,仔细想想老爹总说有胸闷毛病,去年那场大病就是因为忽然晕厥,如今忤作验尸身上没有伤痕,莫非真是因为羞愤交加、心堵气促而死。如今闹得王家乐器行声名狼籍,眼看家老小就要喝西北风,这可如何是好?
正怔仲地想着心事,忽地有人拍拍柜台,笑呵呵地道:“王大啊,发什呆呢?盘算着置办些什年货?”
王大抬头,见个青布袍子清矍老人满面微笑地站在柜台外,连忙起身迎出来,满脸堆笑地道:“吴老板,你老怎有空儿来?快快请进。屋里,快沏壶好茶来。”
这位面目清癯老人叫吴杰,五十出头,是川陕带来京城附近做药材生意商人,那财势远非王家可比。鸡鸣驿是他周转药材集散地,是以年倒有半年在此地盘桓,这里做生意人大多认得这位出手阔绰吴老板。
吴杰笑吟吟地在椅上坐,说道:“忙个啥,这不快过年嘛,忙完这桩生意就要回去过年,路过你这里顺道来看看,怎今天你坐柜台呀,瞧瞧,还是不会张罗呀,门前冷落得很呐,你爹呢?”
王大脸色黯,强笑道:“唉,吴老板,不瞒您老……家父前几天刚刚去。”
吴杰吃惊,失声道:“怎会?离开这儿去陕川进药材时,王老板身子还蛮好嘛,怎……去年那个胸闷气短老毛病又犯?”
王大老婆斟壶茶出来,也是满面愁容,见吴老板强笑着见过礼,斟杯茶又退到后房去。
吴杰从袖筒里掏出他那翡翠嘴儿旱烟袋,从系在腰带上荷包里掏袋掺药材烟丝,用火煤子点燃,悠悠地吸口,眯起眼睛道:“王老板望七人,常言道人生七十古来稀,王老板也算是寿终正寝,算得上喜丧,知道你们兄弟二人孝顺得很,来来来,坐下,别伤心,给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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