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起笔来,将算好结果写在上呈户部公文上申报明年所需钱粮:“鸡鸣驿众*员衙差共计七十九人,驿卒百五十八人,城内守军两百六十人,长夫四十五人,驿马八十二匹,年支饷银七千六百四十七两,马料五十二石。另:西城门战台出现裂痕,需予修补,计需银两百十六两。”
将公文贴子拿起来吹吹上面墨迹,小心地搁在处理好叠公文上,门帘儿掀开,个青袍人举步走进来。屋里另外几个负责抄录整理文书小吏忙站起来道:“闵大人。”
杨凌抬头看,连忙也起身施礼。那人正是闵县令,穿身寻常衣裳,他随意地摆摆手,大声嚷嚷道:“行行,见天儿常见,还行个啥礼,眼瞅着时辰不早,今天都散吧。”
那几个小吏忙唯唯诺诺地开始各自
那时管理架构和制度,哪怕没有这个处长,整个机构运作也不会受到太多影响,现在则不同,几乎大事小情都要他来拿主意,杨凌闹个焦头烂额,便连日常公文都处理不明白,如何能有所建树。
他直直身子,捶着后腰愁眉苦脸地看着那堆案卷,临近年关,递运处有批大内采办西域特产要运往京城,大车和骡马不敷使用,请求县衙予以解决。
接承处接到兵部公函,近期有大军调动,要在夜间经过鸡鸣驿,这夜间开放城门、安排差役和官兵把守城门、严防有人夜间趁乱进城也需好好安排番。
年关将近,宵禁已经取消,有关治安、缉盗等方面事,他是刑名师爷,自然也要安排到他身上来处理。
烽火台烟讯、火讯有关用料需要更换、城郊窦家耕牛失踪、城西刘家坳易家养三年大肥猪被盗、李家集几个地痞调戏小寡妇儿、城北头儿郝家孩子玩炮仗点着贺家柴禾垛,贺家上门理论打伤郝家儿媳妇,郝家告贺家上门行凶伤人,贺家告郝家引燃大火……
更要命是,拖欠官府税赋农户实在太多,有只拖两年,有拖欠已达十年之久,陈芝麻烂谷子,简直没个头绪。
开始杨凌还拍着桌子要王班头带人去把拖欠最多、时间最长刁民洪满仓抓来,想来个杀儆百,待听王班头告诉他上上任县太爷曾经用过这个法儿,结果逼得洪满仓老婆上吊、洪满仓也变得半疯半颠,事情被些文人举子知道后愤愤不平,事情闹上户部,县官罢官免职事之后只得作罢。
还是主簿王养正看这位年轻同僚待人和气、办事认真,于是偷偷告诉他,黄县丞在本县呆得年头最长、他已经侍候两任县太爷,这位老县丞是个很有办法人,算得上官场上老油条,不妨求助于他。
杨凌听这话咬咬牙、买十斤肥猪肉、包好茶上门求教,谁料那黄县丞只是手把手地教小孙子练字,听杨凌来意只是淡淡笑,尽扯些有没就是不肯帮他支支招儿,不过那猪肉和茶叶倒是老实不客气地笑纳,弄得杨凌哭笑不得。
“唉!”想起这事儿,杨凌重重地叹口气,有点儿心疼自己花那二十四文钱,家里那个小丫头偶尔买点肉,都扒拉到他碗里,自己不舍得吃口,早知如此还不如把肉拿回家给那可怜又可爱小女孩儿打打牙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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