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城头打听,黄县丞、江把总陪着几位大人去鸿雁楼吃饭,城门口抢修城门工匠也已歇下。杨凌看看没什事,便带着几名小吏返身向回走。
他自从早上吃过顿饭,直奔波到现在,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而且虽然他已渐渐摸到些骑马要领,现在仍觉得骑马比起走路来还要辛苦得多,骑在马上浑身都得使劲,累得筋疲力尽、口干舌燥。
他看见路边有口水井,便跳下马过去用木轱辘吊上桶井水,井水清澈,水中还沉浮着透明片状冰块,杨凌拘起捧冰凉甘甜井水咕痛痛快快地饮几大口,冰凉井水吞下肚去,甘甜中又激得胃里隐隐有些疼痛,他喘几口大气,干脆就着井水好好洗把脸,立起身来他抻抻腰,呵着腾腾白雾,沾水发丝瞬间变得硬邦邦。
这时城外军营中十多骑快马急奔而来,由于马速太快,看到井口边站着几人身着驿丞署服装时带头将领急急勒马,仍然冲出去十余丈才勒住战马折返回来。
杨凌诧然看着那些士兵中间簇拥着位将领,这人年约四旬,身材瘦削,肤色黝黑,颌下缕微髯,只是细看上去颧骨过高,双白多黑少三角眼多少破坏他儒雅气质。
,身上那件实在是泥污不堪。
跳下马来时,杨凌只觉得双腿轻飘飘好像刚从船上下来,由于不会骑马,大腿内侧都磨得起痧,走起路来蛰得慌。他怕幼娘看见心疼,进门就放缓步子,显得自然些。
进门,只见韩幼娘系着蓝色碎花布围裙,正坐在灶前包着饺子,看见相公回来,她象只快乐喜鹊,兴高采烈地迎上来,红扑扑脸蛋写满欢喜。
空气中有种菜馅味道,杨凌嗅嗅,嗯,那是家感觉,温馨感觉。看到韩幼娘颊上沾着些面粉,他眼底悄悄跃上抹温柔与亲和,他现在越来越喜欢看她既像孩子气、又像个温婉小女人神情。
他瞥见锅盖上已码整整齐齐四排半饺子,像个个洁白小元宝儿似,不禁笑道:“你呀,叫你回家歇着,随便弄口饭吃就得,还费力包什饺子?”
他面色冷峻,显然正隐忍着恚怒,战马到面前,他傲慢地提着马缰,手执着马鞭,居高临下地问道:“你们是驿丞署
韩幼娘帮他脱着身上脏袍子,嫣然道:“相公,今天是大年呀,怎能马虎,这是……这是咱们起过头个新年呢。”
杨凌怔,这天宿惊险,竟让他连今天是大年初也忘记,来到明朝第个大年夜,竟是和幼娘在刀光剑影中渡过,看着韩幼娘满脸幸福、毫无怨意甜笑,他心里酸,第个新年,是否有福气和你起过第二个新年呢。
他怕韩幼娘看到他表情,忙背过身拿起件袍子,边穿着边对韩幼娘道:“嗯,倒真忘,回头再去买点酒菜,等回来咱们块儿过年,把大年夜补上。”
韩幼娘脆生生地答应声,说道:“给相公做新袍子放在炕头上捂着呢,等你回来再换。”
杨凌“唔”声,匆匆走到外边,翻身上马与两名驿使又奔回南城。南城外驻扎两营兵马,此时正在埋锅造饭,临时从山上砍伐下来树木潮湿难燃,时浓烟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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