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在柳、杨二人引领下进镇抚司衙门,进座大厅,厅上白照壁上绘着只下山猛虎,猛虎栩栩如生,张牙舞爪,直欲疾扑而下。大厅内肃静雅然,柳彪、杨清到门口就不敢进去,自然另有锦衣卫军官将他请进去,杨凌在厅中站定,正负手欣赏着那只猛虎,身后个人哈哈大笑道:“杨同知到?不巧不巧,镇抚使大人带人去金陵,下官锦衣千户于永,在此迎候杨大人。”
杨凌急忙转身,连声道:“不敢,不敢,大人……”他张眼儿瞧,不由下子呆住,眼前这人确穿着身锦衣卫飞鱼服,肋下佩着绣春刀,看服饰确是个千户。
可是这人金发蓝眼、鼻梁高高,皮肤白出奇,竟是个欧洲人。这个叫于永千户见杨凌发怔,笑嘻嘻地用口京腔说道:“下官于永,大人方到京城,改日下官再设宴延请大人。呵呵呵,以后和大人同朝为官,还望大人多多提携呀。对,提督大人等您半天,
远远街角站着个人,柳彪飞快地向他打几个手势,那人点点头,左手垂在身侧,也飞快地回几个手势,然后转身离去。
两人动作又快又自然,若不是韩幼娘眼尖,心思又缜密,还真注意不到。韩幼娘好奇地回头道:“相公……”这时杨清在外边喊道:“到家,请公子夫人下车。”
这打岔,韩幼娘又把话咽回去。杨凌掀开轿帘儿,只见眼前座四合院,门前块空地,植着两排龙爪槐,小院子开着门儿,里边干干净净,看起来刚刚整修不久。
韩幼娘也跳下车,满心欢喜地打量着自己新家,天井里除口水井,中间还有个花圃儿,左右是厢房,正前方是三间青瓦房,看起来原住家也是个殷实小户人家,不知锦衣卫怎盘下来。
柳彪、杨清把行李都搬进房去,这进院落虽是刚买下不久,应生活用具倒都齐全,省他们不少置办采买时间。看看天色尚早,韩幼娘开始喜勃勃地行始主妇权利,布置起自己新家来,时忙得兴高采烈,倒把上街吃饭、去庙里见大和尚事儿抛到脑后。
杨清神色诡秘地凑到杨凌身边道:“大人,提督指挥使张大人听说大人已经进京,要面见您呢,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去?”
“啊!”杨凌霍地站起来,锦衣卫最高首脑要接见自己,他岂敢怠慢,忙和幼娘说声,立即在柳彪、杨清陪同下上大街。
杨凌已听柳清二人说过,锦衣卫指挥使司衙门并不设在北京城内,而是设在天津卫,但锦衣卫最要害部门北镇抚司却设在京城里,因此锦衣卫提督指挥年倒有大半时间不在天津卫,而在北京城内当差。
北镇抚司设在东安城北,紧挨着东厂大门,偌大个北京城,除皇城,也就这地方最肃静,拐上那条街,街上就干干净净象狗啃过骨头,个人影儿都没有。
杨凌经过“东辑事厂”,好奇地向里边望望,不知道里边番子、档头、还有那些厂公督公们是不是真像电影里演那样身怀绝技,可惜日色近暮,除门前两个站岗番子,什人也没看到。再往前便是北镇抚司衙门,同般官衙也没什两样儿,门口立着两个大石狮子,还有锦衣卫带刀侍卫站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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