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心中其实颇为同情那位何参将,虽说这位何参将也有私心,临敌作战先遣不是嫡系部队主攻,但面对鞑虏时,确也惮思竭虑不敢松懈,如果当日不是两位参军再三催促,他未必会那般躁进。
如今他成替罪羔羊被关进大牢,杨凌觉得未免过于严苛,所以趁着皇帝高兴,他壮着胆子说出自己看法,说完之后,他也是心头怦怦直跳,紧张之极,生怕这位皇帝也是个喜怒无常主儿。
弘治服下红丸,精神好许多,听杨凌话,他颇有兴趣地看杨凌眼,说道:“你说说看,有什理
杨凌本就没有当时读书人那种君父天子敬畏感,再说人饥饿时耐性也有限得很,根本没心情说句什臣惶恐、臣不敢奴才嗑,然后再等皇帝哈哈大笑两声,大手挥,来句“朕射你无罪”场面话,因此听弘治帝话,他立即抬起头来,向龙书案后望去。
这位皇帝,长得富富态态,甚有威仪。他头戴翼善冠,身穿盘领窄袖团龙袍,那眉目依稀有些熟识。弘治帝见他相貌,不由得霍地站起来,把眉尖挑,呵呵笑道:“原来是你。”
杨凌“啊”地声,下子想起昨晚碰到那对父子,原来他们是……杨凌又惊又喜地道:“原来皇上是……”
弘治帝急忙咳声,向他递个眼色,杨凌顿时醒悟,连忙把下半句话咽下去。皇帝微服私访,在那时可是足以招致百官奏谏事由,虽说目前周围都是皇帝近侍,皇帝偷偷出宫事他们十有八九都心中有数,但是当众说出来那就是另回事。
弘治见他颇为机灵,眼中不由露出满意笑意,他缓缓坐下,微笑道:“原来是你呀,朕念到你名字,才想起原来你就是秉笔直书、针贬弊政那个鸡鸣驿丞,呵呵呵,你可知朕朝廷如今可是为你封书信吵翻天呐。”
他说着轻轻捏着眉尖,虽然满面笑容,却露出抹难以掩饰倦意。不出锦衣提督张绣所料,今儿早朝,户部就上折子为自己辩解、摘除责任。本来弘治当初只是命三法司议议何参将罪责,可是如今何参将在刑部大牢里蹲半个多月,朝中百官却已将他忘在边,开始互相扯皮,把些有关无关问题都扯出来,弄得弘治头疼不已。
旁边个老太监见皇上露出倦态,连忙走到他面前打开个小盒子,杨凌鼻端嗅到股淡淡香气,抬眼望去,只见盒中缎垫上放着枚龙眼大红丸,弘治拈起那枚红丸,送入口中就着茶水吞服。
杨凌心中动,印象中明朝皇帝大多短寿,好像没几个活过四十岁,就因为明朝皇帝直以道教为国教,每代皇帝都喜欢服食道士练丹药,那些丹药虽能醒脑提神,但大多具有慢性毒素,莫非弘治吃也是这种丹药不成?
弘治见他发呆,还以为他是被自己方才话吓着,不由笑道:“呵呵,位卑未敢忘国忧,朕心甚慰呀,杨卿不必惶恐。”
“是!”杨凌趁机鼓足胆量道:“臣启万岁,臣在鸡鸣驿曾随大军与鞑子交战,对当时情形有所解。臣以为,鞑靼人纠集两万余众,进犯大明,涿县、赤县两路大军皆立下功勋,怀来路虽有所损失,但功过足以相抵,臣冒昧……以为……何参将并无致罪之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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