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御书房内,弘治正大发雷霆,他恨恨地将封军情急报掷在案上,说道:“北元鞑靼实在是太嚣张,小王子刚刚劫掠而归,火筛又以三千之众绕过怀来沿线边军,从山中小径奇袭延庆,若非卓游击飞马驰援,他岂不是要登堂入室,直扑京师?”
侍在旁中官太监苗逵细声细气地道:“皇上勿怒,火筛区区三千之众入大明,就如条泥鳅入大海,能扑腾起什风浪?大明兵强马壮,只是咱们国土广阔,分兵把守,处处小心。个守,个攻,战和均操于敌手,咱们顾此失彼,这些蛮人却毫无顾忌,才能乘隙而入罢。老奴只须五千兵马,必能御火筛于国门之外,打得他落花流水,从此不敢轻启战端。”
刚刚奉诏进宫刘健闻言急忙道:“陛下,如今卓志奇、刘瑛已率军将火筛赶出去,蒙人游骑劫掠、来去如风,若贸然出兵,恐劳师动众、损民伤财,却难寻得敌踪,请陛下三思。”
弘治听不禁犹豫,苗逵听说火筛只有三千人,有心要立下这份功劳,听刘健劝阻,急忙道:“陛下,火筛只率三千众就敢侵大明,烧杀抢掠
灾乐祸地偷偷窃笑,同时双手在桌面下灵活地结着大手印,看不出他学这个倒很是熟练,只见他金刚印、狮子印、智拳印、日轮印、宝瓶印,十指如莲花般绽开,动作既熟又快,看得人眼花缭乱,口中也窃窃低语道:“灌、灌、灌灌灌,宝瓶灌顶、二利能成金刚王广大佛语灌顶、密三甚深灌顶、无二无别大乐灌顶……”
朱厚照正灌得不亦乐乎,谢迁忽道:“太子面露微笑,定是有所领悟,就请太子解释下如何?”
“啊!啊?什?”朱厚照慢慢抬起头,脸色立即刷成副白痴状,傻不愣瞪地看着谢迁。杨凌同情地望他眼,心有戚戚蔫。
这孩子真都快学傻,说起来是够可怜,现代学生上课还有个体育、音乐、美术啥消遣下,可这小子天天净上政治课与语文课。
杨凌咳声,手指在额头抹抹,朱厚照眼角瞥见顿时会意,他苦着脸对谢迁道:“谢大学士,头有点儿痛,唉哟,隐隐作痛,想东西就疼。”
杨凌在桌子底下向他竖竖大指,朱厚照嘴角牵牵,也在桌底向他回个手势。早已候在旁谷大用闻言蹭地下蹦出来,象挎着盒子炮汉*似跷着脚尖左顾右盼、如临大敌地尖声道:“太子爷头痛?快!快来人呐,快去唤太医,迟要你脑袋!”
站在门口小太监溜烟儿去,谢迁吹着胡子瞪着眼,半晌却只能摇头叹。“李东阳昨儿说太子课之间跑八回茅厕,今儿自己上课不见他要去厕所还暗自庆幸,想不到他屁股没问题,这脑袋又出毛病,唉,太子如此玩劣,这可如何是好啊。”
谢迁十分郁闷地离开太子宫,与他擦肩而过是三个提着袍裾,溜儿小跑太医,后边跟着串背箱挎包小药童。
谢大学士站在宫中思忖再三,太子是国之储君,他如此好嬉戏、不求学,这可算不得小事,自己受陛下之托,教导太子,就当鞠躬尽瘁、肝脑涂地,如今太子这顽劣,就算得罪太子,此事也该禀报陛下知道。
谢迁思忖已定,转身直奔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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