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神医微微皱着眉道:“本来是有法子,《通真救苦丹》专治伤寒表里内外,是虚实反变发汗妙方,只是……唉!”
他歉然望着杨凌道:“尊夫人就医太晚,这丹药须以当归、赤芍药各两钱。甘草、麻黄草各四两、加官桂五钱,研为细末,以热酒烘培三日后立即服下,并另配方药剂便可治愈,可如今……恕田某冒昧直言,尊夫人已是决对撑不过今日。”
杨凌脑袋阵晕眩,他眼前黑,抱着幼娘身子摇摇晃晃直欲从椅子上跌下来,那田神医见大吃惊,他刷地从袖中抽出枝银针,下子刺入杨凌头顶,杨凌大张着双眼,喉头咕咕直响,好半晌才把那股腥甜之气咽回去。
他定定神,惨然笑道:“没……没救?”田氏兄弟见他夫妻伉俪如此情深,也不觉深为感动,田神医默默抽回银针,同情地道:“大人,回家替夫人准备后事吧,田某无能……唉!偌大京城,或许只有昔年太医院院正吴清远先生能有办法,可惜……七年前吴先生已经作古,京师名医皆如指掌,除他之外恐怕再无人……再无人有起死回手妙手治疗这急症。”
杨凌如同泥雕木胎般呆立很久,田神医看得心惊不已,都准备再给他针,杨凌眼珠
可用臣子辅佐,几年之后,老臣凋零,他如何放心得下?
所以这时听王琼再三请求罢杨凌侍读之职,他便动这个心思,你说他任侍读不称职,可不是在朝为官也不称职,给他个官做,总不算是你礼部失职吧?亏得刘健能体察他意思,想出这个两全其美办法。
弘治怕王琼再说出什反对意见,立即欣欣然指御书案旁侍砚小太监,说道:“你去,传朕口谕,着杨凌立即上殿。”
那小太监吓跳,平素都是由秉笔司专门负责人员拟好旨意派人传旨,他还从来没有出过宫,承担这样差使呢,小太监慌慌张张地应声,赶紧步下侧方御阶,他只觉得头重脚轻,兴奋得险些脚踏空摔下去。
小太监刚刚走下御座台阶,弘治忽道:“慢着!”小太监连忙转身,只见弘治沉吟下,微笑道:“抬宫中锦辇去,呵呵,恐怕他现在行不得路。”
阶下文武百官顿时阵骚动,锦辇相接?这是何等殊荣,只有几位大学士和朝中元老有时候进宫才有这待遇,看来王尚书老眼昏花,这回是脚踢在铁板上,弘治皇帝这是摆明要维护重用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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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杨凌乘向田御医借马车,纵马狂奔。幼娘气色越来越差,嘴唇皲裂、气息奄奄,脸色灰败让人痛心,杨凌心也随之沉到谷底。
他苦苦等夜,田府车夫才把那位快颠散架杏林高手带回来,这位田神医比乃弟果然高明多多,他瘸拐地挪进医堂,望、闻、问、切番,立即断言道:“尊夫人得是伤寒,此病隐忍多时早该发作,只是尊夫人体魄强健远超他人,是以直硬捱到现在。”
杨凌这宿熬得眼睛里血丝密布,他瞪着双通红眼睛,提心吊胆地问道:“可……可……可有救治法子?”眼前这人已是他最后希望,生死攸关时刻,他问着话,牙关不但格格直响,身子都禁不住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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