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纷纷起身,看向杨凌眼光,多有鄙夷愤怒之色。
李东阳瞧着杨凌,心中暗想:“这人身为小小侍读时,就敢设计向先帝揭发外戚权臣不法勾当,该是个耿直忠忱臣子才是,何以天子孟浪无行,他身为皇上宠信近臣不出言劝阻反而予以纵容?若说他贪慕权势奉迎皇上吧,凭他为妻子甘冒杀头之罪抗拒圣旨行为却又不像,这人到底存什心思?”
他故意慢腾腾起身落在最后面,等群臣都走光,才对杨凌意味深长地道:“为官者当谨身修德、勤政爱民、时时自省已咎,你深蒙帝恩,当思忠君报国,且勿骄狂任性、自误前程呀。”
杨凌无奈地道:“李大人,下官蔫敢媚君惑上?唉!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等回头找到机会下官定会为王大人进言。大人不必担心,莫非大人忘大学士金殿持锤追打寿宁侯事?有此成例在先,王尚书寝宫夺砚飞掷杨参将算得什罪过?”
李东阳听他提起自己与寿宁侯大闹金殿事,不由微微笑,深深凝望他眼道:“如此最好,少年得志,更该谨慎谦虚、忠君报国,杨大人千万莫把自己归入寿宁侯流才好。”
刘健见他服软,心中暗暗松口气,不料正德马上指王琼,问道:“王尚书,你口口声声讲什君臣父子,如今在朕面前如此嚣张跋扈,可算失礼?”
王琼怔,瞧见正德脸上墨痕,也觉得自己方才过于孟浪,已经失臣仪,他便跪倒说道:“臣万死,时激愤,在皇上面前失为人臣子礼数,请皇上治罪。”
正德冷笑声道:“岂止失礼数,这墨迹都拍到朕脸上,还不是大不敬罪过?”
王琼直着脖子磕个头,昂昂然地道:“臣有罪,愿受皇上惩罚,只要皇上立即移驾乾清宫,臣万死不辞!”
正德皇帝大声道:“好,干脆!你认罪便好,杨凌,立即把王琼抓起来投入天牢!”
李东阳说罢转身离去,杨凌瞧着他背影,想起方才六部九卿诸位大人瞧着自己悻悻然神色,不由苦笑声:“今日弘治帝驾崩,对可是流年不利啊,先是得罪外戚,现在又得罪内阁,除那位正德皇上,自己怕是已处处树敌、危机重重!”
杨凌正想着,门口儿人影闪,个人影儿闪进来,进门就向他谄笑道:“杨大人好本事,王琼这老匹夫倚老卖老到处指手画脚,咱家服侍东宫时候,他就不止次向皇上递折子说咱们爷们诱导太子嬉玩,害得咱家和张永、大用等人屡受先帝责斥,如今他被关进大牢,这可真是大快人心啦!”
杨凌
众位大臣闻言纷纷跪地求情:“皇上恕罪,王尚书耿耿忠心,时出言无状,请陛下宽恕。”
杨凌也劝道:“皇上御极登基大日子,怎好囚禁朝中大臣?请皇上赦免王大人吧。”
王琼听冷笑道:“你这佞臣闭嘴,老臣对皇上不敬,自该受皇上惩罚,你恃宠而骄、不守臣礼,鼓惑帝君,早晚必受严惩!”
正德听恼羞成怒,他涨红脸指着杨凌愤愤地道:“你也不奉朕旨意?”
杨凌见他怒极,不敢再继续劝解,只得招过侍卫,将王琼押下去。正德这才冷哼声,也不理会群臣,径自甩袖子跨出房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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