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自被抓进京城,关进这暗无天日囚室,还水米未进,早已饥肠辘辘,闻言忙站起来走过去接那门缝间递进饭钵。那名狱卒半低着头,机警地四下看看,忽地抬起头来,低声笑道:“杨大人,久违,牟大人着卑职向你问话,你可要听仔细。”
杨凌见他抬头,竟是锦衣千户钱宁,不禁又惊又喜,失声道:“是你?钱大人怎混进来,小心被人发现。”
钱宁微笑道:“若不来,随便派个兄弟,只怕你以为是刑部诳你,岂肯直言?放心吧,刑部有们人,带你出去不得,但进来瞧瞧却无妨。牟大人问你,事情可做天衣无缝?”
杨凌心中震:“牟斌这问,显然已认定帝陵入水是千真万确事,听他语气,倒不像很在乎风水之学。”
杨凌不敢轻易说出实情,他与牟斌交情不深,若是牟
不已,他应声“是”,悄悄退出去。
洪钟微笑暗想:“个刑部衙门不是锦衣卫对手,可三法司同堂问案,那牟斌敢同时得罪三司公卿?此案审明白,到时怕内相都要换人,到那时声望地位时无两,牟斌见还会如此嚣张。”
镇抚司牟斌房内,提督指挥使张绣背负双手,在房中踱来踱去,半晌方重重地哼声道:“真是愚蠢,修建帝陵本来是件难得机会,有此资本,杨凌便可更进步,他怎竟然掺和进这样大案中去?刚刚赶回京城,还不知其中详情,那陵中可是真渗水?”
牟斌微笑道:“渗不渗水都不重要,重要是,先帝在时以仁厚治天下,咱们锦衣卫声势已大不如前,如今如果让礼部、工部那班文臣再扳倒司礼监和锦衣亲军话,那文官们可是更加威风。”
张绣瞪他眼,斥道:“如此说来,此事是真?龙脉受损事关国运,那是何等紧要大事?你怎敢泰然处之,还要为那个惹祸精撑腰?”
牟斌虽是锦衣卫下镇抚司统领,但是由于掌握着锦衣卫最要害部门,权力地位比之张绣不遑稍让,听张绣这说,不禁哂然笑道:“大人,挖块地就损及国运?那些愚夫俗子们说法,你真信?呵呵,昔年宋徽宗因为后嗣不盛,听从风水先生说法,劳民伤财将汴梁城西北角地势加高数倍,说是从此便可子孙兴旺,国运昌隆,结果如何?他迷信风水之学,大兴土木、修道成仙,结果成为亡国之君,连他儿子宋钦宗也块儿被金兵俘虏走,二帝被掳,堪称天下奇闻,还有本朝……”
“够!”张绣脸皮抽搐下,半晌才道:“常言说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这些事虽然虚无缥缈,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如今事已至此,唯有尽人力而听天命。你派人联系杨凌,看他有何说法、打算,如果能救他出来,尽量去做。如果事不可为,而且牵连到锦衣卫话……你明白?”
牟斌点点头,沉静地道:“卑职明白,已着人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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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绅将杨凌等人作为朝廷钦犯,分别囚入单独牢室,彼此不得见闻,以免他们串供。杨凌独自关押在间霉气甚重囚室内,正呆呆枯坐,个狱卒用刀柄“当当”地瞧瞧铁栏,说道:“吃饭。”说着随手递进个饭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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