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曾任职东宫侍读,归属詹士府管辖,所以詹士府也礼节性地派人前来问候下,杨凌如今是帝前宠臣,炙手可热,詹士府也不敢怠慢,竟然派来位翰林学士慰问。
杨凌是宣府最年轻秀才,十六岁就得功名。詹士府派来这位更不含糊,这位正德帝侍讲学士名叫杨廷和,十二岁时就是名满巴蜀神童,由学政特批跳过童生、秀才直接考上举人,十九岁中进士,二十岁入翰林,那溜儿辉煌,杨凌学历跟人家比,可真是米粒光华与日月争辉。
好在这位年近五旬杨学士为人很随和,平素说话也绝不因为自己饱读诗书就开口闭口充满酸腐气,两人番攀谈,杨凌对这位侍讲大学士顿生好感。
杨廷和本来只是碍于皇帝面子,才受詹士府差遣前来看望,对这位秀才出身、火箭般串升起来帝前宠儿
柳榆槐樟,沿着溪水错落生长。因为这几日刚刚下过大雨,山中洪水泻过痕迹十分明显,些老树挨着河水树根虬结裸露在外面,落水干涸河道上散落着些枯树干。
株垂杨柳下,斜斜是块大青石,石下汇成方湍旋清澈河水,大约人多深,四丈方圆。左边山坡上就是左哨营五百亲军建起营房,山道下是高老庄,从这儿可以俯瞰整个村庄,看清自己家园中院落亭台。
进入六月中旬,天气炎热,乡村环境虽然清静幽雅,可是知昼夜聒噪不休,叫人难以入睡。此时,张香妃竹榻就搭在小河边上,杨凌跟老太爷似躺在竹榻上,斑驳阳光洒在他身上,让人昏昏欲睡。
他双手双脚都缠着白布,根鱼竿儿矗在他身前,鱼漂儿在水面上轻轻地打着晃儿,鱼儿早脱钓,却无人去换上鱼饵。
从京师回来已经十天,杨凌被夹棍拶指弄得血肉模糊手脚在女神医高文心精心侍候下早好七七八八,可是韩幼娘、玉堂春几人不敢大意,见他腕上足踝嫩肉初生,怕磨破皮儿,仍然缚着厚布好生将养。
身下这湘妃竹榻是严嵩赠送礼品,严家在地方上算是个小地主,进京城可就排不上字号,既送不得大礼,干脆送些应时雅物,倒挺合杨凌心思。
杨凌对帝陵取回土壤为何没有破绽,直心下存疑,严嵩拜访时他也曾旁敲侧击地试探下,严嵩心里直以为成国公和王守仁才是奉旨作弊人,说不定杨凌也知道真相,所以倒不敢据功自有,更不敢说出实情。
可是他既以为自己窥破其中秘密,又心痒难搔,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也是助把力,所以言语间不免透露出些许消息,杨凌听出是成国公、王守仁和严嵩三人联手助他渡过难关,心中感激自然难以言喻。
回来这儿日,锦衣卫钱宁、于永,神机营三司官佐、内宫衙门刘瑾、马永成等这些有交情、有关系人大多亲来探望,走不开也托人送来厚礼。
这些人出手何止千金,杨凌挨顿打,上趟菜市口表演通清官秀,忠臣名誉遍传民间,还赚得钵满盆溢,戴义、李铎、倪谦几人可没得比,不但比不,他们还得买礼物也上门来探望杨凌,到此情形他们也知道能够免死九成九是赖着杨凌,这个探望自是谢恩成,只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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