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两个差役麻利地拉起李杰,将他官衣官帽剥下,在他后膝弯踹,将他踹跪在地上。杨凌见微微有些不安,毕竟帝陵金井确是做过手脚,李杰并未冤枉他,他倒担心李杰被逼急铤而走险、口咬定金井渗水属实,没准儿还给自己惹来麻烦。
礼部侍郎李铎看他面有不忍,轻轻耳语道:“杨大人不可心慈面软,你以为他会因此感激罢休?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这句话若平时说来,杨凌必然不会往心里去,可是他是刚刚鬼门关走遭人,对此有切肤之痛,对于朝堂上冠冕堂皇,谈笑之间刀剑加身危险已有所领悟,闻言轻微地点点头,想起差点儿就因此人和幼娘人鬼相隔,目光不禁向幼娘望去。
韩幼娘还是那般俏丽、只是双水灵灵眼睛有些红肿,但那双温柔眼眸仍深情地注视着他,杨凌不禁向妻子宽慰地笑。
韩幼娘也回个笑颜,那笑容里尽是满足和欢喜。杨凌瞧见玉堂春、雪里梅挨在韩幼娘身
正德皇帝通瞎指挥,有忙着磕头见礼,有人想讨好皇上,可是又分不清皇上是要把谁拉下去,把谁带上来,正乱作团时,严嵩看见机不可失,猛地站出来大吼声:“统统肃静!”
这声吼倒比正德拍得“啪啪”直响惊堂木管用,狼奔兔走人群立刻刷地定在那里,只有疯疯颠颠陆恩橹犹自抱住位刑部检校嘻嘻哈哈高喊着升官发财。
杨凌方才直没来得及细看这几位钦差大人,这时瞧见严嵩那瘦瘦高高个头儿,忽地想起他来,再联想起帝陵验土安然无恙蹊跷事,杨凌心中不禁惊疑不定。
正德皇帝看严嵩眼,赞道:“你很好。来人,给杨凌四位爱卿看座。四位爱卿,如今真相大白,四位爱卿官复原职,俟后就回府养伤,然后仍要担负督造帝陵之责,至于诬高陷害者……”
正德指仍在嘻笑胡言陆什长,冷冷地道:“把这个疯子给拉下去,把所有人证、人犯全都带上堂来,朕今日要亲自断案!”
皇上临时客串主审官,下边哪有不卖力奉迎,当下过去几个衙役,七手八脚抬那疯子出去,嗵地声丢进第过堂候审室内,又有人将哆哆嗦嗦七位京城名公子和韩幼娘干人等带上堂来。
三班衙役铆足劲喊过过堂威,正德端坐正堂,面前两坯黄土,开始亲自问案。工部侍郎李杰看正德瞧向他,身子立刻矮半截,带着哭音儿奏道:“皇上,是臣时糊涂,这疯子平素说话倒还齐齐整整,微臣时不察,又因帝陵兹体事大,事关国运昌隆……”
他知道这时再辩解那纯粹是找死,还不如痛痛快快认罪,抬出帝陵来,证明他对先帝陵寝重视,皇上心肠软,这罪就轻多。
他哪晓得方才莫神棍在后堂编几句瞎话儿,这提起帝陵,正德忽地想起“雷击宫廷,应在泰陵。无端停工,遽生天象”这句话来,心头股恶气顿时发作出来,把袍袖甩,惊堂木改当暗器,嗖地下就冲着李杰撇来。
惊堂木“砰”地下正敲在李杰额头上,顿时乌青块,痛得李杰唉哟声。正德喝道:“帝陵帝陵,你害帝陵停工,天雷示警,轰朕皇宫,还敢提起帝陵?剥去他官衣、摘去乌纱官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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