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芳闻言不屑道:“撮亡命之徒作乱,不过是芥癣之疾而非社稷之患,鞑鞑元人负隅蛮荒,并无大志,何足为虑哉?小题大做,不过是危言耸听罢。”
杨凌击掌笑道:“妙哉,陈胜吴广之流只是芥癣之疾,蒙元蛮人不足不虑,嗯!想必大宋朝当初像你这样贤臣必定大有人在。”
杨芳涨红脸怒道:“陈胜吴广反是,bao政,正因,bao秦不习教化,苛刻待民,百姓这才呼百喏,群起反抗。”
杨凌反问道:“那元朝灭宋呢?元人是正义之师吗?元人不足为虑吗?”
王鏊跳出来道:“那又不同,如今元人四分五裂,地处僻荒,形同
童贯为北宋“六贼”之,杨芳说汉灵帝宠信十常侍、梁武帝迷于佛道,都不曾提及那些*佞名姓,唯独说及宋徽宗时提人名,而且把大将军童贯排在权相蔡京之前,显然意有所指,众武将傻不愣登听不出来,可是众文臣早已在下边窃窃私语。
杨芳见自己番苦心,正德皇帝却听不出来,也顾不得再玩暗喻,忍不住跪地说道:“读史便是为后人戒。皇上当习道德文章,谆信明义,崇德报功,则垂拱而天下治。如今皇上好骑射懒读书,听说皇上已多次擅离皇宫,去西郊观武,沉迷于此小技,非贤明天子所为啊。”
杨芳话音刚落,殿上个悠悠声音道:“原来好骑射演武便不是贤明之君,大人史书真是读好哇,嗯,禁中演武开疆拓土秦皇汉武原来都不是贤明之君。”
杨芳攸地转身,见是杨凌搭话,立即道:“子曰:……”
杨凌听又是子曰,立即截道:“子曰:你不要每句话都用。”
“哈哈哈哈……!”这下不但那些武将顾不得皇上坐在上边,忍不住哈哈大笑,就连许多文臣都忍俊不禁,掩口而笑,以致杨凌这句名言后来成为武将对付文臣有效杀伤性武器,常常把曰半文臣噎得直翻白眼儿。
李东阳急咳两声,掩住笑意,肃然道:“杨大人,朝堂之上,皇上面前,不可拿圣人取笑!”
杨凌闪目望去,果见许多文臣愤愤然颇为不满,遂向李大学士笑道:“大学士恕罪,下官只是觉得孔圣人时候,是春秋战国,诸国格局、情势、人文、朝政、经济与现在皆有不同,千年下来沧海桑田剧变,已是人物两非。圣人教化万民仁义礼智信,固然放之四海而皆准,而且千古不可变,但是圣人对予朝政观点看法,却是针对当时时政,如果今人胡乱引用、拘泥不改,假圣人之名胡言乱语,不但害国害民,也是败坏圣人清誉。”
其实只要出仕为官,真正脱离书本文人,在施政之时早已觉得光靠圣人之学不足以治天下,所谓“半部论语治天下”不过是自吹自擂罢,例代贤臣虽皆称是孔孟门徒,但是治政方针早已揉和黄老之学。他们嘴上说说是回事儿,心里也是不信只凭圣人留下几句话,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所以听杨凌这番解释,李东阳没有作声。杨凌转向杨芳问道:“杨大人说只习道德文章便可垂拱治天下,而演兵习武则是小技。如今苗疆作乱、鞑靼虎视眈眈,此乃大明目前内外大患,是否只凭教化便可平息?只重教化、不重民事、不重军事,国家可以长治久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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