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见王景隆蓬头垢面,赤裸脚踝血迹斑斑,身上被鞭笞不成样子,不禁伤心流泪,王景隆急忙放下担子,厉声低喝道:“现在不是哭时候,快说,是不是父亲叫你来救?”
王平擦擦眼泪,忙不迭点头道:“老爷知道咱们家是得罪几位筑陵大臣,公子爷到这里必定九死生,因此临走时已安排切,叫小将您救出去。”
王景隆焦灼地道:“怎可能?帝陵外围有官兵把守,你看现在模样,又戴着脚镣,逃不出多远,就要被人抓回来。”
王平忙道:“少爷勿急,老爷已有万全之策。”他抬头四下看看,脚踹翻粪桶,拉住王景隆手道:“快,跟小来。”说着扯王景隆,钻进草丛之中。
王琼为宝贝儿子煞费苦心,他临走之前已安排最为忠心家仆王平留在京中,先找到刑部个当年他提拔推荐管事帮助买通伙亡命之徒协助,打听到给陵上送菜人家后,命他们盘下这家菜店,然后制辆内
点儿,这鞭子耍得是好,可这鞭梢儿个不小心,莫要钩走小眼珠子。”
这菜老板话说风趣,又开口奉承那监工犯人是大爷,那监工觉得甚有面子,不觉呵呵笑收手,得意洋洋地道:“怕个什,这鞭子二丈外能灭得蜡烛,还能刮到你脸上去,哈哈哈,过去过去。”
王景隆感激地瞧向那贩菜老板,目光到处身子忽地僵,眼中放出狂喜光芒,瞬也不瞬地死死盯着贩菜老板身旁坐着帮佣。
那人四十多岁,面目平庸,看起来毫不起眼,但王景隆眼就认出他是父亲身边追随三十多年内书房管事王平,王平对父亲忠心耿耿,漫说王家现在还没有倒,哪怕王家沦落到沿街乞讨地步,他也不会抛弃旧主,如今父亲已去南京赴任,他扮作菜农到陵上作什?
王景隆心不禁怦怦急跳起来,王平瞧见小少爷被折磨得几乎不成人形,眼泪几乎下来,他急忙使个眼色,攸地转过头去,趁人不备拭去眼角泪水。
王景隆会意,乖乖地走回去系好绳子随着监工号子努力地拉动石龟,这刻他浑身热血沸腾,似乎充满使不完力气:父亲没有忘他,父亲为自己,竟然甘冒杀头之险,派人来救自己出去。
王景隆功名被削再不能出仕为官,就是这钦犯身份都不知道哪年皇上才会开心赦免,所有切,都是拜玉堂春所赐,他对玉堂春已恨不能将她剥皮拆骨,口口吞掉才能解这无边怨毒之意。
靠着这无穷无尽仇恨,切折磨羞辱他都隐忍下来,他前程没、人生毁,心中唯目标就是要把玉堂春活活折磨死才甘心,如今终于有机会,王景隆怎会不欣喜若狂。
石龟被拖运到地方,囚犯们又被打发到帝陵左侧栽植果木,王景隆被安排扛着两只粪桶,去五谷轮回之地担挑官兵工匠们臭气熏天排泄物。王景隆两只肩膀早被磨得溃烂不堪,直没有机会痊愈,担着扁担那阵痛楚似欲钻心。
他挑着两担粪便蹒跚走过丛灌木,耳边忽地声唤:“三公子!”语落,管事王平从草丛中攸地钻出来,鬼鬼祟祟地四下看眼,扑过来抱住王景隆泪流满面地道:“公子,您怎被折磨成这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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