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绅调查番,情况属实,至于这些流盗身份,说天南地北哪儿都有,既已取口供,也没有千里迢迢派人取证道理,便将案卷移送李大学士。
李东阳见案情不曾牵涉王琼,心中甚喜。漫说这主使人并无实据查到王琼头上,就算有所怀疑,老友落魄金陵,幼儿又遭惨死,他也不会再做出落井下石事来。
看看魏绅判还算公允,按大明律,谋劫囚,造意者绞,从者流千里,谋绑架未遂,主使者监十年,从都杖百、监年,两罪并罚,判王平腰斩,几个流盗杖百,流放三千里,发配凉州杂木口递运所充当车夫,俾运军需。
李东阳拿起张票签来,提笔想想,在纸签上写道:“量刑公允,拟欲许可。然皇上大婚在即,普天同庆,不宜见血,拟主犯绞立决、从犯赦杖刑,发配凉州。臣谨身殿大学士李东阳,六月二十七日。”
两行笔画圆劲丰润,遒丽小楷写罢,李东阳提起票签来吹吹,在签上涂点胶糊,轻轻粘在卷宗角。
公便是。”
韩幼娘脸儿红,假意嗔道:“幼娘当你是亲姐姐,你现在也学雪儿她们取笑,要是有朝日……哼哼,人家可不喝你敬茶呢。”
高文心脸腾地下红,又羞又恼地张张嘴,可是又不敢把话说绝,她恨恨地跺跺脚,赶紧逃出去。
韩幼娘虽说见丈夫行动自如,也对高文心医术十分信得过,还是想跟去打个下手帮帮忙,可是她刚刚迈出两步,玉堂春已怯怯地扯住她袖子,委委曲曲地道:“夫人,老爷受伤都是因为婢子引起,请夫人责罚婢子。”
韩幼娘啼笑皆非地道:“谁想得到王景隆会挣脱束缚行凶伤人呀?你别跟着添乱。”
他蹙着眉毛望那卷宗半晌,忽地扯过张纸来,悬笔疾书,在纸上写下杨凌两个大字,下边又写下善恶、忠*两行小字,端详片刻他提笔勾,将“恶”字抹去,狼毫笔端悬在那“忠*”二字上却迟疑良久,难以著墨。
他叹息声,轻轻搁下笔,悠悠地道:“大忠似*、大*似忠,貌*实忠、貌忠实*,老夫生阅人多矣,奈何……还是看不透你……”
玉堂春跪下去,伤心道:“不管怎说,这事总是因为婢子引起,再说……再说老爷吩咐小婢找夫人领家法,婢子怎敢不从?”
韩幼娘赶忙扶起她,莫名其妙地道:“这怎说?咱家哪有什家法,家法……呃……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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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刑部右侍郎魏绅就将审理结果呈报李东阳,案子审极为顺利,根本不曾动刑,王平便招供受老爷交待留在京城照应公子,见公子在陵上受人折磨,这才擅作主张,雇些人去救他出来,如今反害少主人性命,只求死。
那些流盗早有万被捕准备,众口词说是生活无着,流窜四方讨个口食儿,受王平重金诱惑,才帮他盗尸、救人,劫掳他人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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