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知道老王岳并不贪权,反而是他手下两员大将,东厂范亭、西厂苗逵,各自怀有野心,范亭和张绣当初将他弄进宫来,只为在未来皇帝身边有个得宠自己人,哪料到宠来宠去,反成他们心腹大患,也难怪他心生愤怒。
杨凌示弱退让道:“范公公,下官也是赶鸭子上架,被迫应这差使。其实有两厂卫在,哪用得着再开内厂,下官既没人又没钱,不过是小打小闹,没准儿哪天皇上瞧着不顺眼就给撤,公公何必芥怀?”
东厂实力太过雄厚,苗逵掌
里脾气不好妃子,为点小过责打侍婢致死事多是呢。这些势利婢子仗着祖制欺主犯上,把那些金枝玉叶欺压不敢吭声儿,咱家也是常听说过,今日事不知多少位公主暗中拍手叫好呢,杨大人何必自责?”
杨凌苦笑声,自不好说出是自己授意两位公主整治那女官,那女官欺主是真、盗窃是真,但却并没胆量盗窃御赐宝物。
谷大用见他不吭声,向内殿望眼压低嗓音道:“不过……今儿这事儿大人是该小心在意,咱家看马公公脸色十分不悦呢。”
杨凌点头道:“本官知道那女官和马公公交情甚好,今日之事确是得罪他。”
谷大用正色道:“何止得罪?杨大人啊,马公公是睚眦必报性子,何况大人今日重重地拂他面子,他还不恨极你?只是大人圣眷正隆,又即将出任内厂厂督,他又理亏在先,不敢得罪你罢。”
杨凌犹疑地道:“虽说那女官与他有些关系,但他总不至……总不至于因为这件事便对耿耿于怀吧?”
谷大用道:“这对他可不是小事啊杨大人,他今日庇护不下这个女官,明日别人如何相信他能庇护第二个?他刚刚担任内宫总管,如何对人立威?宫中奴才都势利很呢,六宫二十局人全在看着,马公公刚刚上位,他收人家好处,却不能护得人家周全,今后谁还孝敬买好他?咱家昔日跟着李广李公公在东厂混口食,这官场上事可看得明白,有时两帮人打得天翻地覆,吵得天下皆知,但是双方吵吵闹闹番,最后总是偃旗息鼓,大事化小,小事化,只因其中并无个利字。可是有时件小事,看起来毫不起眼,却是你死活引线祸根,只因利益攸关罢。你拂他面子事小,可是断他财咱,你说他恼你不恼?他权势地位不及大人,就算恨你入骨也不用怕,可是大人马上就要执掌内厂,到时接收税监,与东厂争利,你说司礼监和东厂公公们会如何?杨大人,你与人为善,可是却不要把别人都看成善良之辈,你无害人之心,人家却有害你之意呀!”
杨凌惊疑不定地望着谷大用,谷大用见他听进自己话,正想再进几言,忽地外边个大太监走进来,问道:“皇上呢?”
谷大用见是东厂范公公,连忙站起来毕恭毕敬地道:“范公公,皇上多饮几杯,正在歇息呢?”
范亭哦声,转身要走,忽地瞧见杨凌,不由站住身子,嘴角带着冷笑道:“杨大人,咱家今日听说皇上要开设内辑事厂,督察两厂卫,接收税监职权,这内厂厂督便是阁下你,啧啧啧,好手段呀好手段,真是后生可畏,嘿!怎说来着?对,这叫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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