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听迟疑片刻道:“呃……你要迁去金陵?这个……本官官船如果载夫人,殊为不妥,如今内厂在苏州已建车船行,可以写张条子,夫人持去找他们,他们定可以安全护送到达金陵。”
黛楼儿听他如此避嫌,心中不禁有些失望,却仍抱着万强笑道:“此处至金陵,不过两日船程,如今贱妾只想隐姓埋名,乔居他乡,实在不想再抛头露面,而且……贱妾也不搭乘大人官船,只是另雇船,随在大人船队后面。到金陵……到金陵,便不敢再麻烦大人,这样好?”
杨凌犹豫下,颔首道:“好吧,杨某就顺道护送夫人去金陵,夫人是要雇佣艘船?”
黛楼儿见他答应,顿时满面欣然,露出排编贝小齿笑道:“正是,多谢大人成全,那贱妾就回去准备行装。”
她翩然而起施礼,走出几步忽又蓦然回头笑道:“对,贱妾原本无名无姓,此去北方,黛楼儿这艺名也用不得。贱妾给自己取
黛楼儿颔首道:“是,贱妾介女流,又没有亲人可以投靠,唯有离开这是非之地,避居他乡,如今……贱妾也养不起那许多奴仆,若只带几个贴身女婢舟车劳顿倒是不怕,怕只怕路遇歹人……”
她说着,水汪汪大眼睛瞟杨凌,若是她对着人时,总是这副表情,那还真是想不遇着歹人都难。杨凌瞧头皮有点发麻,心中隐隐觉得有点不妥,他还未及说话,黛楼儿已抢着道:“金陵是繁华之地,歹徒宵小也少些,那里又没人认得贱妾,贱妾想迁居金陵,所以……可否借大人官威,随大人船队行,才会少许多刁难。”
黛楼儿说完,瞬也不瞬地盯着杨凌目光,紧张地等他回答。
黛楼儿说是去金陵,其实真实目却是去京师,只是恐步道出目,更引他拒绝。这几日她已细细盘算过,她如今身份今非昔比,就是想嫁个高官作妾恐怕人家都有诸多顾忌、百般推却。
另方面,莫清河活着时候,得罪官儿不在少数,他活着时那些人不敢怎样,如今他死,自己若落在那些人手中,他们会怎作践自己?
更何况为拉拢李富,自己对他许以色相,答应只要除掉莫清河,就陪他同床共枕。如今莫清河刚死,东院到处还都是内厂人,那个不知死活东西就要她马上实践喏言,全然不怕会漏马脚,搪塞推却几次后,他竟威胁起自己来。
黛楼儿心性高傲,虽然莫清河是太监,可是既然嫁给他,她觉得自己也算正儿八经夫人,不再是身份低贱妓女,被他逼着去取悦那些高官时她都觉得屈辱,又怎肯遂李富心意?
况且此人如此没有城府,早晚会坏事,李贵倒,李富再无亲人,正好借北上之机暗中除去这个祸害,到异地他乡不会引人注意,也不怕有苦主出头。
除这些打算,黛楼儿最大希望,就是陪同杨凌北上时,能得到这个人品俊雅、地位崇高内厂总督欢心,就算有实无名没有身份,比起以前赔笑奉迎、犹如他人玩偶风尘岁月也算天壤之别。
如果不能,就凭杨凌欠她人情,只要追随在他身边,他对自己就不能坐视不理,有他关照就可以平安迁去北方,至于以后也只能徐图后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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