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芳听定下心来,沉吟片刻才缓缓地道:“大人真以为士子们读书愚腐,见不到通商好处?呵呵,那些只是场面话。且不说民间通商其利之大,就算当年郑和下西洋时,虽然耗资巨大,遍赏诸国,也并非得不偿失。”
杨凌向听到论调,都说是大明下西洋纯为宣扬国威,国库付出极大,却没有相应收入,才导致百官反对,听焦芳这话不禁有些意外,忙问道:“大人何出此言?”
焦芳淡笑道:“老夫在礼部任职时,曾翻看过永乐年间诸国往来文谍,依稀还记得些事情。大明朝廷不与外国通商,并不代表朝廷不需要咱们自己没有东西,不过都是以各国朝贡方式进行交易罢。这其中许多货物因地域之别,供不应求,所以价格昂贵。老夫举个例子吧,咱们大明需要胡椒,但是本地
,比起许多朝臣来也是多有不如。”
他沉吟下,徐徐道:“皇上眷爱,做臣子当然想为皇上分忧,这次南巡税赋时,杨某所见所闻,心中倒是有些法,只是不知是否浅薄可笑,所以也未敢进谏给皇上,老大人既然来,本官正好请教番,请大人代为推敲参详如何?”
焦芳白眉扬,眸中闪过丝惊喜,杨凌这番话出口就是有意接纳他,此人在皇上面前言九鼎,如今掌握内廷大权几位太监对他也言听计从,只要他肯提携,还用再受马文升那般人气?
不过眼前这人年纪虽轻,南巡时收拾镇守太监,返京平息内外臣工攻吁,都是深思熟虑,谋而后动,手段十分老辣,这可不是个寻常人物,不知他要考较些什?
得有些独到见解能让他赏识,但大略方针又必须和他致才行,机会难得,得小心应付。焦芳想到这里,就如当年进京赶考般,提起十二分精神,把锦墩向前挪挪,微微倾身,聚精会神地道:“不知大人有何高见,老夫愿闻其详。”
杨凌道:“本官这次下江南,所经历处大多是沿海带,那里海盗猖獗、据本官解是海民海商因海禁而走私、走私而海盗,这种情形屡禁不止,所以本官直想不通,所谓堵不如疏,朝廷为什不能解除海禁,鼓励民间通商呢?光以赋税来说,岁入就何止千万呐。本官回京时经过龙江船厂,见那里已片荒芜,昔年三宝太监下西洋盛况已不复得见,据说是因为西洋之行耗资靡巨,国力难以承受,所以本官想……”
杨凌看看焦芳那张满是皱纹面孔,说道:“既然朝廷以宣扬国威为主海运得不偿失,也不必禁止民间通商呀,虽然朝廷以农为本,也不应抑商过甚,朝中百官难道见不到与各国互通有无好处?本官百思不得其解,大人能为解惑?”
焦芳皱起眉头,深深地瞧他眼,心道:“原来杨大人也不甘寂寞,他想选择解禁通商来作为政绩?这可难。”
杨凌见他捻着胡须半晌不语,神情有些不耐起来,焦芳见状忙道:“老夫与大人甚是投缘,所以有些心腹话愿意奉告大人,若有不当之处,大人听过也就算,有些事……虽然人人心知肚明,却实在是不便拿到台面上议论。”
杨凌精神振道:“那是,此乃晚辈向老大人求教,你私下之言,自然不会叫第三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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