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哼声道:“就怕成姑娘真做宰相,杨某就不会被你看在眼里。”
成绮韵难得见他和自己开玩笑,不禁欣喜非常,她刚想脱口说出:“要做便做皇帝,把你纳进后宫当皇后,看你还敢不敢藐视存在。”说到嘴边儿,却觉得这话太过大逆不道,杨凌是朝廷大员,说不定听这话便恼,便攸地闭嘴。
杨凌见她欲言又止,问道:“怎?有什话要说?”
成绮韵嫣然笑,说道:“大人既然凡事未虑胜,先虑败,如今明知禁海缘由繁杂,却还有心说笑,可是已成竹在胸?”
杨凌开心笑道:“哈哈,果然冰雪聪明,不瞒姑娘,要是朝中百官真是群腐儒,只知固守圣人遗训,杨某还真是筹莫展,说理哪说得过他们?只怕说吐血
。如今文官领军、兵部、五军都督府互相制衡为什?预防将领拥兵自重而已,欲开海商,必有强大水师方可,庞大水师俨然海上国,尾大不掉怎办?所以以永乐大帝胆略魄力,也坚持以太监统领舰队,太监无后代,就没有裂土之心,且很难在士卒间建立绝对权威,用他们才放心,可是文臣偏偏不放心他们。”
他呷口茶道:“第三个原因,才是原来看法,儒生柄国,讲究什‘父母在不远游’、‘唯小人重利’,商贾末道也,于国计民生无甚大用。又以为天朝在大地之中,外国蛮夷皆不足取,不肯通商非不能也,是不愿也。”
“这第四个理由……”成绮韵吃惊道:“什,还有理由?”
杨凌干笑道:“最后个,最后个,这个理由,连事先也万万没有想到。”
他想想道:“海外贸易,利益之大令人垂涎欲滴,民间多少都在偷偷走私牟利,郑和下西洋虽广泛通商,嗯……垄断懂?就是利益集于朝廷。沿海大小城市士族官宦无论如何是没有能力和大明朝廷庞大舰队竞争,他们在朝中为官种种关系自然找出种种理由,以为民请命姿态拉拢蒙蔽更多朝臣进谏阻止。沿海官宦士族土地本就贫脊,全靠经商海运起家,自从海禁,事实上是禁而不止之后。连税也不用交,获利更厚,所以是倭寇闹得凶,他们比谁都激动,吵着要平倭抗倭,真要有人想靖清海疆,扫除所有走私势力,他们又会睁只眼闭只眼在朝中拖后腿,海禁反而成他们为家族牟利手段。”
成绮韵听得也呆住,她想想,抽过张雪白信笺来,拿过架上狼毫,打开砚盒蘸蘸,悬腕写下四行字,将这四个理由简要记下来,然后蹙着眉儿沉吟不止。
杨凌边说着四个缘由,边想着相应对策,心中多少有些打算,略思忖,朝中百官既然有这种分化,各有所图,如果举措得当,比说服群思想观念完全固囿守旧官儿似乎还要容易几分,不禁心中大定。
他心中有些主意,不禁十分喜悦,转眸瞧见成绮韵用心模样,不禁微微笑起来,成绮韵正蹙眉沉思,听见轻轻笑声抬起头来愕然道:“大人笑什?”
杨凌笑道:“瞧你如同上科场考试般,呵呵,是不是还要承题、破题?”
成绮韵眼波转,莞尔道:“是啊,考个状元出来,到时入阁拜相,更好为大人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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