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绮韵神色凝重起来,她翻过两个杯子,提起壶来为杨凌斟杯茶,说道:“如今好在朝中刚逢大变,畏于个人前程,许多*员未必敢刁难大人。何况内廷尽在你手,皇上又甚为信服你,这就掌握大半势力,外廷再安插几个得力人,将他们分化开来,事情大有可为。大人请慢慢说来,都是些什缘由,咱们抽丝剥茧,应对。”
杨凌点点头,哑然失笑道:“本官想事情总喜欢不虑成,先虑败,过于谨慎,你却比乐观多。”
他沉吟下,才缓缓地道:“这禁海第个理由,是由于朝中党争。”
他苦笑声道:“这个党,是文官党和宦官党之争,内宦主掌海运,有兵有钱,权力极大,文臣忌惮内宦得势会坏朝纲。他们认为天朝上国可以自给自足,不与他国通商无足轻重,异域小国更不可能有能力毁大明江山,而内宦掌权却可能让天下大乱,因此竭力反对宦官主导海运,结果……他们胜。”
杨凌叹息声道:“风水轮流转,如今想解除海禁,似乎仍要倚仗内廷攘助,外廷文官会作何感想?”
人,那风流秀雅气质可将杨凌比下去。
她似早知杨凌接见焦侍郎必会再来见她,笑盈盈地搁下书说道:“大人书房中医书倒比经史子集还多上倍,瞧你勾挑注释这些地方,其实故弄玄虚处甚多……可惜卑职三日后就要回金陵,否则卑职这里倒有传自孙思邈,可以养生练气阴阳之术奉上。”
杨凌愣,然后才回过味儿来,晓得她含蓄地说什阴阳术,其实指还是房中术,不禁皱皱眉,说道:“看中你,是你才学,何必将自己归于方士术士之流?”
成绮韵怔怔,却肃然起身道:“大人教训是,卑职错。”
成绮韵身材窈窕,袭公子白袍,紫带方巾,皎皎似修竹枝,那模样倒真是翩然脱俗,如同玉树临风。杨凌却哼声,知道她装神似神,装鬼似鬼,神情语态根本信不得。
成绮韵黛眉挑挑,欲言又止,问道:“这第二条呢?”
杨凌道:“这第二条,是由于帝王制衡
他在桌前坐,微微蹙着眉道:“怕是三天之内,你是回不金陵,本官原来把海禁缘由想得太简单,今日听焦侍郎话,才晓得其中错综复杂,言难尽呐。”
成绮韵挑挑柳眉,诧异地道:“有何缘由?料那位大人必是眼光高人等,瞧出您才是此次化解内廷外廷诘难皇上幕后高手,所以有心投靠来。莫不是为得您赏识,故意危言耸听?”
杨凌摇摇头,说道:“原来是把古人……呃……古人教诲下读书人看得简单,他们大多数可不是想象中死抱着圣人教诲不放书呆子,至少那些入仕为官,在官场上混过人,大多不是这种人。”
成绮韵抿嘴儿笑道:“那是自然,自命清高、拘泥不化读书人纵然入官场,也是待不久,必然如大浪淘沙,最后被人逼得吟风弄月,啸傲山林去,能留下来读书人哪有那简单,大人何以发此感慨?”
杨凌轻轻叹息声道:“大明禁海,缘由甚多,并非由于个简单原因,如果们不能对症下药,仅凭你那条妙计,朝中百官也未必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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