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下两人聊至深夜，直至天色将明，杨凌才舒展
下困乏
身子，轻轻叹息声道：“天色未明，宫门未开，不过鞑子虽迅速截断几处要塞，此刻烽火消息想必也已传进宫去。”
吴杰目光闪动，半晌才徐徐道：“大人可是准备向皇上进谏？”
杨凌扭头问道：“吴老可有建议？”
吴杰目光微垂下，低喟声道：“
们解情形想必比锦衣秘探还要详尽些，大人可以向皇上和兵部说明，不过举荐出兵之举不宜涉入过深，敌势太强，若再有败，难免牵累大人。”
杨凌定定地看他片刻，吴杰清瞿面庞已有些局促和惶恐。杨凌看到他鬓边花白头发，想起他也是番好意，责斥之语便收回去，只是缓缓摇摇头，又点点头，轻轻道：“知道，内厂只是皇上耳目，兵事不宜过多干涉。唉！朝中何人可以率兵出征呢……？”
杨凌急急步入府邸，韩幼娘几女紧随其后。虽说幼娘有身孕，可是身手仍利索很，这疾步而行，倒是成绮韵未走过这样雪路，脚下不敢使力，走得钗斜发乱，桃腮晕红，反要韩幼娘和高文心扶上把。
杨凌转过福字鲤鱼跃龙门照壁，瞧见中堂灯火通明，知道吴杰必是已经到，便转身对幼娘道：“幼娘，你和成姑娘、文心先去后堂歇息吧，去见见吴大档头。”
韩幼娘也知事情紧急，从这时节来看，估计又是鞑靼寇边，不知多少百姓遭殃。她柳眉微蹙，轻轻道：“相公去吧，公事要紧，幼娘自和两位姐姐去后堂等你。”
杨凌点点头，看成绮韵眼，转身走向中堂，韩幼娘和成绮韵、高文心略站片刻，从侧廊绕向后堂。
吴杰青袍皮袄，正背负双手在堂上打转，见杨凌进来，立即抱拳施礼道：“卑职见过大人。”
※※※
天色放光，却仍是片灰濛濛，此时大雪纷飞，地上积雪厚泞难行。
杨凌也不急客套，拉着他匆匆走进书房，还未坐定便问道：“发生什
事？鞑子又来边境劫掠不成？”
吴杰点点头，肃然道：“是，去年小王子伯延可汗集兵五万分袭九边，结果虽满载而归，却也损失惨重，连他儿子也丧命疆场。今年鞑子复来，小王子和火筛联手，集大军七万，重兵入寇大同，来势汹汹。宣府总兵张俊兵败退守，裨将张雄、穆荣皆战死沙场。们线报飞马赶回前，鞑子已攻占镇夷所，指挥使刘经战死，花马池也被攻占，隆德、静宁、会宁诸处皆被侵入，朔州、马邑岌岌可危。”
杨凌听倒吸口冷气，他背着手在书房中徘徊半晌，烛幽明，映得他脸庞阴暗不定，过半晌他才徐徐站定身子，问道：“大同守军现有多少人？”
吴杰立即答道：“驻军四万，客军万，分别驻守各城邑，此次鞑靼攻势迅猛，且改往日分兵奇袭各路方法，集重兵于地，只分兵万攻向怀安，这路铁骑来去如风，使得各处守军有所忌惮，不敢主动出兵支援，是以敌势甚胜。”
杨凌走回桌旁，从案下掏出几卷地图，捡出宣府地图摊开道：“们派去解关外情形探马已经回来，上次只听你简略提过，现在你把详细情形告诉，另外把敌军兵力构成和攻向也对好好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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