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提声问道:“什事?何人送来卷宗?”
小黄门在外边恭声答道:“回大人,户部郎中严嵩,说有筹备粮草、征调役夫奏折要呈给大学士。”
严嵩不是外人,他官阶低微,所以乖巧极少登杨凌家门,却通过夫人外交,始终和杨家保持着密切关系。
杨凌着江南、湖南、陕西三省各以地、县、省试种新粮,如今粮种和培训出来粮农虽尚未派去,但是早已令三地测算土地田亩,摸清当地耕种土地情形、筹备农具、说服佃农,这些事全部通过户部颁布政令。
韩文对未经试种,先在省之地全面试种持反对意见,虽说陕西巡抚是刘瑾任用私人,对这项命令执行不遗余力,韩文对于上传下达消息却消极对待,严嵩个小小户部郎中,居中调停,上下联络,若不是他,杨凌焦头烂额不知还要操多少心,断不会像现在这
胡瓒知道,他是大同道最高军政*员,目前虽说是杨清统兵、苗逵督军,他手上至少可以调动两万人马,有他暗中照应,方保万无失。”
杨凌略沉吟,颔首道:“甚好,这事内阁几位大学士是瞒不住,介时皇上就先以圣体微恙为借口拖上两日,估摸着们到宣府时,再由焦翁通知李、杨两位大学士。到那时木已成舟,他们也只好帮着遮掩,有你三位坐镇京师,就放心。至于其他*员……由内阁三大学士晓谕六部九卿即可,再下边*员概告以皇上龙体欠安,暂不升朝。”
焦芳想起李东阳、杨廷和发现皇上不见时,那副,bao跳如雷模样,不禁有些头痛,他叹气道:“好,到时请皇上下道密旨吧,否则门下可镇不住这两位大学士。”
他想想又道:“另外,建储居守要如何安排?”
杨凌瞠目道:“建储居狩?什建储居狩?”杨凌有点露怯,只听说过清朝皇帝木兰秋狩,离京打猎叫秋狩,逃难离京还叫秋狩,怎明朝时也有狩?
焦芳也是怔,他想起这位大人只是个秀才,朝登天才位极人臣,对于朝廷制度不甚解倒也正常,便释然笑道:“建储居守是例代皇朝必遵律令,大明已有近百年皇上不曾离京,这旧制平素无人提起,难怪大人不记得。”
焦芳呷口茶,又道:“皇帝亲征或者巡幸天下,必须命太子在京城留守,称为‘监国’。如果皇上尚无子嗣,或者太子提幼,尚无法掌理国事,则派皇弟监国,亦可通融。英宗当年北征,即派皇弟成王留守,当今皇上尚无子嗣,亦无同胞兄弟,那就只有先在诸藩王中寻个世子建储,有储君后再谈居守。”
杨凌蹙眉道:“皇上春秋鼎盛,如今不过才十六岁,用得着大动干戈地建储君?”
焦芳忙解释道:“大人,这只是项必须规定,有备无患而已。皇上既然是秘密离京,建储自然也是立下秘旨,到时只有六部九卿、三大学士知道此事,就是被立藩王世子自己也根本不知道这事,皇上回京,再撤消旨意便是。”
杨凌听这才放心,可是立储就是皇上事,看来这事还得正德拿主意,杨凌正犹豫要不要再回乾清宫见见正德,外边小黄门高声道:“大学士正与杨凌杨大人商议国事,你把卷宗搁下,回头再来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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