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迟疑下,说道:“下官以为,皇上北巡,两位大人早已成竹在胸,心中是认为没有凶险,那这建储居守循例又何必照搬?昔年汉刘邦曾被匈奴四十万铁骑困于白登山,但此时彼时也,大同以北、以西,大片国土尽在大明手中,鞑靼虽来袭拢,朵颜三卫虽未必忠心,但兵马以大明占优。皇上大可先至大同,再传递消息与朵颜三卫,在此期间调兵遣将,稳妥安排,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无论鞑靼、朵颜三卫皆无隙可趁,可是若建储居守,反有莫大危机和后患。”
杨凌动容道:“此话怎讲?你说详细些。”
严嵩挪挪瘦竹竿儿似身子,舔舔嘴唇道:“大人,患不在外而在内。您想,乘舆在外,如果遇警遇困,护从人当然竭力保驾,朝廷中群龙无首,文武百官也必然万众心,盼望国君早日回来。皇上不在宫中,文武百官未必便真瞒过去,顶多他们担心人心惶惶,佯作不知,可是倘若有储君……难保不会有人存有私念异心。皇上临朝未满年,根基未稳,六部九卿岂会个个忠诚?倘若有人存拥立从龙、建功立业念头,皇上本来没有危险,只怕也会有人泄露消息给鞑子,皇上被困受围话,那更是……”
杨凌听就明白,储位未定,文武百官必然效忠皇帝并且尽力争宠,如果储位已定,皇帝处在种随时可为
般清闲。
在杨凌心中,固有严嵩是个大*臣念头已渐渐消去,此人虽热衷权力,却不好色、不好财,简直就是个事业狂,杨凌对他观感甚好,已视为个得力心腹,闻言便道:“叫他进来吧。”
严嵩抱着摞卷宗奏折进门儿,看杨凌眼,却向规规矩矩按品秩向焦芳施礼,然后才向杨凌施礼,谦和地笑道:“下官不知大人正和大学士商议国事,来冒昧,这些卷宗只是汇报征集粮草、役夫情形,各地方官府对用兵大事倒也不敢马虎,未敢拖延蒙蔽,并无紧要大事。”
杨凌笑道:“这事儿你们知道就行,真有难处,尽管去找刘公公,他大棒挥舞正来劲儿,还愁无处下手呢,就不掺和。”
焦芳和严嵩听都笑起来,杨凌含笑道:“别客气,你也坐吧,这正有桩大事正与焦翁商议,你也不是外人,齐听听。”
严嵩应声是,欠着屁股在炕下官帽儿椅上坐,轻笑道:“下官在翰林院时整天介玩弄笔杆子,写些诗词文章,自进户部整天和粮秣钱米打交道,深觉才疏学浅、力有不逮,大人真有要事,下官也只好竖起两耳,左边听,右边听。”
杨凌佯怒地笑道:“这件大事极为得,本官素知你为人严瑾、行事稳妥,才要你起参议,若只听听可是不行。”
杨凌要陪正德去大同,试种新粮事又不能搁下,许多大事都需要交待给这个心腹知道,原也没打算瞒他,便把事情对他又说遍。
严嵩面带浅笑,听说皇帝要出京微服出巡,神色也丝毫不惊,听到杨凌和焦芳安排也是不住点头,直至听到建储居守时,对浓眉才攸地皱起来,沉吟半晌才惴惴地道:“下官以为……此事不妥。”
杨凌和焦芳讶然互望,焦芳抚须道:“嗯,惟中有何见解,不妨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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