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第楼是状元楼中中档客栈,倒符合那位皮货商人身份。这家只有夫人和几位伙计来住,租二楼拐角处连片三间客房,中间幢是夫人住,两边两幢是家仆住。
这位夫人走路风风火火,行事说话和男人相似,极是粗鲁,虽说身段儿蛮动人,可那
个四十多岁身材健壮、五官粗犷大汉放下橙褐色酒葫芦,瞪眼道:“小兔崽子,还用得着你说?咱们在这扎根,是不能叫人知道和你姐夫关系,你没漏馅吧?”
小家伙自然就是韩满仓,他嘿嘿笑,得意地道:“哪儿能呢爹,看到姐夫,跟着他军队走路,他可没看到。爹,你说姐夫什时候能来看咱们?还真想他,更想姐姐,嘻嘻,姐姐快要生小宝宝,要当舅舅,想起来就开心。”
韩林骂着儿子,可是眉眼绽开,显然也高兴很,他唔声道:“你姐夫派来那位伍汉超伍公子前天才出城,外边正在打仗,他挑着小道儿走,虽说有派去人带路,恐怕这时也还没到地头儿呢,你姐夫得在这儿住些日子呢。”
他微微竖起大指说:“凌儿陪着这位呢,那是天大事情,怕不会马上来见咱们,你莫急,叫伙计们竖直耳朵,注意城里三教九流所有动静,莫坏你姐夫大事。”
韩满仓失望地屁股坐在长条凳上,抓过老爹酒葫芦抿小口酒,然后赶紧拿起筷子从罐里挟起块羊肉来,略吹吹便塞进嘴里,然后说道:“嗯,这事儿爹倒不必太担心,城里但有出入陌生人,没个瞒得过哪些伙伴眼睛,谁会对些满城乱跑小孩子起戒心呢?”
“对,”韩满仓往桌上趴,踢踏着脚道:“住在状元楼那几个商人查明白?这时节跑来做买卖可不多见,偏偏他们掌柜还落在后边,在这儿住七八天,真是奇怪。”
韩林摇头道:“还没查出什,或许是新入行商人,不懂这边时令和行情吧。那位主妇和几个仆人整日窝在客栈里,不像有什用心人。兵荒马乱,带着银子和大宗皮货走南闯北,仆人们懂得武艺寻常很,而且察验他们路引官籍,也都毫无疑处,为以防万,仍叫客栈伙计注意着呢。”
“状元楼”是大同最大客栈,已经有百余年历史,第代代王朱桂王妃是名将徐达次女,这女子颇有乃父之风,相貌虽然普通,却有身好武艺,嫁来代王府时她带个姓宋随身丫头也精通武艺,后来离开王府嫁人,在这里开这家状元楼。
有代王府这层关系,酒楼越开越大,渐渐发展成酒楼、客栈、赌馆、妓院于体销金窟,这状元楼占地甚大,虽说开着这许多生意,却各自别门别院,就是客栈也分高中低档三幢楼,所以三教九流都愿意住进这里来,龙蛇混杂,是最易打听到消息地方。
虽说大同是战乱之地,可是这种地方却最易发财,经过百余年,这家酒楼后人赚得钵满盆满,前年鞑子险些攻进城来,把店主吓够呛,不愿再住在这儿,可是能拿出大手笔盘下这状元楼人实在太少,所以直拖下来,内厂势力开辟到这里时,就暗中把它盘下来,对外仍声称是宋家买卖,暗中却是韩林掌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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