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边关拖住伯颜,消耗他钱粮兵马,又按自己计策分化伯颜和火筛关系,鞑靼政权如雪上加霜,经此役必定元气大伤。这时与朵颜三卫结盟尤其显得重要,有他们挟制和配合,鞑靼就会日渐衰落下去,而没有机会和时间修复元气,其深远意义实是莫大诱惑,这个险是值冒。
从这点上来说,杨清是站在他这边,只是他是李东阳系人,如今杨廷和是代表三大学士来劝说皇帝回京,他不便公开表明个人态度罢。
想到这里,杨凌缓和语气,似对杨清谈话,其实却是诉与杨廷和等人道:“王爷,诸位大人,方才已详述皇上此来之重要,皇上年方十六,多多历练,才能成为千古名君。但凡明君,谁畏于兵事?汉高祖御驾亲征平叛陈豨、英布,唐太宗御驾亲征制服高丽,本朝洪武俘张士诚、灭陈友谅,哪回不是御驾亲征?永乐皇帝亲身五征漠北,更不待言。如今天子亲至,只是向朵颜三卫示之以诚,不如此,遑论雄才大略?若官兵龟缩长城以为荣,皇上藏于紫禁城以为是,世之英主何以名副其实?”
他舒口气,诚恳地说道:“王爷和诸位大人心忧皇上安危,下官然于心,待得花当回信,在下定亲至白登山勘探地形、妥善置兵,保得皇上安全
,你们就战战兢兢,忠爱还是溺爱?”
汪以孝强辞道:“大明国泰民安,歌舞升平,些不事农耕胡人,偶逾边境算什心腹大患,此乃疥癣之疾,何必皇上为求结盟,纡尊降贵亲至边陲?”
这话说胡瓒和杨廷和都脸上热,觉得有点儿亏心,杨凌听哈哈大笑,说道:“疥癣之疾?远不说,就说近几年,弘治七年,鞑靼扰宣府,围赤城,杀戮百姓,奉义镇全镇被屠。弘治八年,鞑靼袭应州,掳丁壮三百余口,弘治九年,攻蓟州,毁城外庄稼、林木,掠妇女九百人。十年,侵肃州、甘州,掠骡马牛羊数千,掳丁壮妇女五百余口,老幼被杀者近三千人,尸横遍野,清水为赤。同年,掠蔚州,毁村舍千余座。难民无数。”
“十二年……”
“十三年……”
汪以孝脸色大变,汗水涔涔而下,鞑靼寇边,是年年必来,而且年比年凶悍,掳去牛马妇人也年比年多,被杀官兵也从数百人到上千、上万人不等,眼见鞑靼势力越来越强大,若睁着眼说瞎话,愣说他们不过是疥癣之疾,如何说得过去?
“十七年,鞑靼攻万全卫、白羊口,宁武关,花马池等地,军兵死逾数千,鞑子又袭大同、宣府,先锋冲入京畿附近,杀掠百姓牛羊不计其数。而今年,更出铁骑七万,大举入侵,汪巡抚,这些事你视而不见,岂非祸国殃民?”
杨清见胡瓒等人脸色铁青,便叹口气,打圆场道:“杨大人,大学士等人意思是,皇上乃宗庙社稷之主,征伐之事为轻,社稷为重,御驾亲征总是不妥。”
杨凌知道这位杨总制心下是赞成皇帝出面与朵颜三卫结盟,分化瓦解鞑靼势力,也看得出从长远来说这其中好处。
尤其是杨清使招绝户计,派支孤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鞑子没有坚城高墙可守,没有百万士卒可恃,旦被人侵进不设防家门,祸害之深远胜于大明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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