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抖皱巴巴官袍,那被揪下来丢在地上帽翅也不去捡,只带着边官帽翅儿向代王道:“此事还请王爷作主,皇上乃天下至尊,应崇正学、通言路、正名号、戒游幸、去小人、建储贰,六者并行,可以杜祸,可以弭变,尊贵之躯轻涉险地,不如崇俭德、养仁心,垂拱而治。”
这里代王身份最高,可是偏偏他说话最多顾忌,反不如这些外臣来直率,他是皇室中人,干涉过多未免会遭皇帝忌讳,若置之不理,皇上真在他地面上出事情,那他可是哭都来不及。
代王清咳两声,正想措些温和点话儿劝劝这两位钦差,杨凌已冷笑道:“养仁心?怎养仁心?像刘阿斗那样乐不思蜀地养仁心?像李后主那样风花雪月地养仁心?这两个窝囊废养仁心养得都亡国!强虏在侧,天子不知兵、不尚武能行吗?鞑子皇帝就在长城外边,驰马射箭亲率大军作战,们天子如今尚在大同城中
普通技击技巧还是有,真要动手,这三位文官还真不是对手,可是这三人最年轻也有四十五六,他怎好真动手。
杨廷和上次被他用个刘大棒槌愣是打断马腿,陪着两位老夫子路凄凄惶惶地回到京城,又受到老中青三代母仪天下通责难,带着肚子气去兵部领通关文谍,路经宣府时又把同科进士、宣府巡抚汪以孝也带来。
他先密见代王,说明皇帝秘密来到大同真相,想集合众官之力将杨凌气焰打压下去。正德能来大同,全是杨凌撑腰,若是他也改变主意,肯规劝皇帝回京,打断马腿嫌隙杨廷和也懒得和他计较。
谁料杨廷和苦口婆心说明来意后,张永却迎上前去,左句皇上有旨,奴才不敢不从,右句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皇上巡阅江山,天经地义,脸上赔着笑脸,却把切都推给皇上,就是不松口。
宣府巡抚汪以孝听气就不打处来,他不在京城,张永任京营提督不过几个月,为人又不像刘瑾那跋扈,相对来说低调些,汪以孝不晓得他厉害,冲上前来厉喝声:“臣子直直谏报国,你这阉货多什嘴?”
砰地记老拳打在张永脸上,张永岂肯罢休,两人顿时扭打成团,杨凌本来还想息事宁人,只是和杨廷和等人上前解劝,彼此心中都带着火气,未说几句,这劝架也加入战团。
代王气得吹胡子瞪眼,早听说京师*员给弘治老爷子惯得不像话,动不动就在朝廷上演全武行,李东阳还曾经夺武士金瓜,在金殿上追打寿宁侯,这事儿传到仕林民间,却被读书人视作逸闻美谈,更助长这种风气,如今看果不期然。
代王大喝声道:“岂有此理,统统给本王住手,你们都是朝廷二品大员,在这里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宣府巡抚汪以孝向代王拱手道:“王爷,皇上初承大统、圣嗣未育,万金之休岂可轻易涉险?天子纵在禁门之前,也是警跸四出,杨凌口口声声为江山社稷,却将皇上当作棋子,轻率带到这刀枪之地,万不测,博浪沙槌人之祸不远矣。下官怎能不心忧如焚?”
胡瓒那日迫于皇帝和杨凌之势,不得不默许帝幸大同之事,但是心中对此直极为反对,如今有杨廷和这座靠山,自然也想劝得皇上早日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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