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虎暗暗咬着牙,个狠毒念头渐渐在心中形成:“已经投入那多心血,付出那大努力,如今忝居北绿林第条好汉,凭就是真龙天子身份,回去后他们旦露口风,岂不前功尽弃?”
“莺儿……不管怎说总是自己妻子
胡大锤正住在这间房中。
冯福至边往炕中间炉洞中填着木柴,边唠叼道:“今日你们也看到官军勇猛,那个号称鬼王千总,天爷,搁咱绿林里也是头把交椅好汉,看虎哥也未必是他对手,刀断马,那份威风,啧啧啧!”
胡大锤愁眉苦脸地道:“在霸州时候,看官兵那怂样,还以为天底下官兵都个德性,哎,结果在京师,两百个高来高去汉子被人家口吞掉,眉头都不皱下。今儿官兵威风就不提,单说要不是那群鞑子来得巧,咱们中杨凌计,这百十来斤全得摞在那儿,杀皇帝?到现在连皇帝影儿都没见着。”
大尾巴狼嘴牙咧嘴地搓着脚丫子,嘿嘿笑道:“说起来你们注意跨虎嫂子没有?对那姓杨大官好像不般呀。自她嫁到咱们山寨,你们什时候看她细声细气地和人说过话儿,瞧她和那姓杨钦差说话时那声儿柔跟大闺女似,低眉顺眼羞羞答答,啧啧啧……!哎,大锤,在京师时虎嫂不是抓姓杨两天吗?是不是日久生情呀?听说读过书人都是肚子花花肠子,最会哄人,要不然红拂女咋门心思跟李靖,愣是不喜欢虬髯客呢。咱们虎嫂是在绿林长大,可没见过识文断字先生,这没准儿……”
杨虎听勃然大怒,红娘子自洞中出来,那眉眼神态躲躲闪闪,他原本就心中起疑,只是想起娘子向为人,才打消心中疑虑,想不到这班兄弟也看出来,还在背后乱嚼舌头,可这种事如何出头澄清?
杨虎越听越怒,正要愤愤然转身离去,就见冯福至往炕洞里又丢几根柴,拍拍手也上炕,懒洋洋地骂道:“把你那臭脚丫子挪远点儿。”
他往炕头上躺,双手枕着脑袋,悠悠叹气道:“别扯那些没用,嫂子是那种人吗?倒觉得嫂子说话实在,咱们在霸州做山大王,何等逍遥自在?自打进京和这位杨凌搭上线,是损兵折将,如今连灞州山门都被官兵抄。刘神仙是他娘弥勒教,那群妖人说话能信?虎哥不是坐江山料啊,咱们山头弟兄没说,可要被归顺咱们卧虎山各路好汉知道,还能死心塌地捧虎哥当老大?”
杨虎听气得双手发抖,他原本啸聚山林时并没有太大野心,可是被刘神仙番话吹捧信以为真,贪念起,就在人心里生根发芽,现在投入那大心血,患得患失间他再也不复当初洒脱。
自从那日听冯福至话,表面上他装若无其事不以为然,其实心中却极在意,刘神仙关于他是紫微转世,真龙天子诳言,曾是成就他声名、激励他雄心件利器,如今却成他块心病,成颈下逆鳞,碰都碰不得。
听冯福至这话,他只觉得是自己兄弟在拆他台,心中越怕什,冯福至越说什,偏又说是实情,害他听怒火中烧,却心虚不能出面,那种复杂心情,实在难以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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