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人以马匹、貂皮、海东青等物和阿胶、人参、木耳、蘑菇、松子、蜂蜜等山货交换汉人铁制工具和米、盐、布匹、绢绸、铁锅、衣服等物品,对汉人依赖甚重。
他们和大明交易最多就是人参,可是他们加工方法十分简单,山参挖出来怕腐烂变质,就用水浸润,但水浸人参同样难以持久,明人商贾只要略拖延,女真人怕人参泡烂,只能低价出售。
他们又想不出什好办法延长储存时间,在这项交易上吃亏极大,所以对和大明结盟最是热心,只盼结盟之后大明朝廷能以官方制订公允价格,免受商贾盘剥。
杨凌通过细作对这些事早有解,既然各部落中有女真三部使臣,料来帐中不会有什凶险,是以毫不胆怯,倒令喏木图等人有些意外。
杨凌踱入帐中,只见两条长案左右分开,上边放着些乳酪、奶茶类东西,他走到右边据案坐,各部落使节进大帐,只见杨凌笑吟吟地坐在那儿,向对面
却与旁边不同,黯淡无光,杂乱不整,显然早曾有几十人走来走去践踏过,绝非帐前那四五个侍卫能造成效果。
见那使臣们已拥至帐前,杨凌才踢马腹,引着侍卫缓步向前走去,到营帐前刘大棒槌翻身下马,走至杨凌马前单膝叩地,杨凌扳鞍下马,在他脊背上轻轻点,跃下地来。
众蒙人拥至面前,满脸笑意,当先个大汉向杨凌单手按胸,用口流利汉语不卑不亢地笑道:“欢迎你,天朝使臣,是兀良哈部使者诺木图,这位是翁牛特部使者格日勒台,乌齐叶特部使者阿乞买,建州女真使者里豆里、海西女真使者胡赤……”
他边说边打量杨凌,见这位大明皇帝最信任大臣、执掌着皇帝亲军和内厂武将穿件裘皮袍子,头上顶貂鼠帽子,足下青缎皮靴,人才如玉、气质翩翩,贵重而不张扬。若不是那袍子未系丝绦,隐约可见里边金灿灿卧龙蟒袍,俨然便是个贵介公子。
杨凌瞧这位朵颜三卫势力最大兀良哈部使臣,躯干丰伟、相貌轩昂,举步沉稳,虽然长得魁伟彪悍,但眼神透露着机智、冷静,与脸上蒙古牧民似直爽纯朴笑容截然不同。
杨凌不动声色,心下暗道:“都说蒙人骁勇善战,体魄强健而智谋匮乏,单看这位叫喏木图使臣可是大大不然,今日虽是试探性接触,彼此摸清对方结盟条件底线,看来也需打起精神,大意不得。”
杨凌笑吟吟打个罗圈揖,大大方方地施礼,彼此客套几名,喏木图向帐内延臂道:“杨大人请,们进帐叙话。”
杨凌抖抖皮袍,头也不回,当先昂然而入,将侍卫们都撇在帐外,喏木图与格日勒台等使臣见这位天朝使节不带侍卫,单枪匹马入帐,彼此互望眼,脸上嘻笑之意顿时敛去。
建州女真最接近大明疆土,通过与大明互市受益良多,既牧且耕,还有些简单工艺,是女真三部中最富裕地区,按照与大明疆界远近,稍远些海西女真就穷些,再远些野人女真完全以打猎为生,过是半野人生活。
这三部势力薄弱,所以对大明最是恭顺,自永乐年间以来,朝贡从未停止,明廷对于贡物虽不给价,但却允许他们将多带来商品做些私市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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