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马都司傲然指个冻瑟瑟发抖士卒,喝道:“你,出列!军中有十七禁律五十四斩,样样是杀头大罪,老子不知兵?老子熟读兵法,怎不知兵?你说,十七律第十七条是什?”
那小兵晕,嗫嚅道:“大……大……大人,小……这个……”
马都司鞭子抽过去,抽那小兵猛哆嗦,颊上道血痕,马都司大喝道:“本将唤你出列,为何不向本将唱名?十七大律第十七条,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斩!知道?到不言到,本将就能杀你头,滚回去!”
那小兵跌跌撞撞逃回本部,颊上流血,却不敢擦拭下,马都司看见个老兵微微撇撇嘴,便道:“你,出列!”
“是!卑职冯大富,请都司吩咐!”那老兵满不在乎地出列,昂然说道。
劈,这力道内蕴掌本可将房闸震断而不致弄出太大动静,不料那门竟是虚掩,两扇门扉咣啷声左右分开,把崔莺儿吓跳。
好在这院落够大,周围没什邻居可惊动,她嗅嗅房中隐隐有股暗香味道,却不似迷烟,她立即侧身闪进门去立在暗处,屏息时间过去,双眼适应房中黑暗,不见空落房中有人,她轻声唤道:“五叔?”
崔莺儿摸到霍五叔床前,借着微光见床上无人,这才寻根蜡烛点燃,用手罩着灯光走到床前看,只见被褥整齐,床里端燃着支粗大线香,香下端根柔韧丝线斜斜穿过床帐绕到床顶。
崔莺儿抬头看,只见帐顶斜斜支着张凳子,脚撑在帐顶,其余部分悬在空中,仅靠那根丝线系着,香燃到尽头炙断易燃丝线,凳子必会重重跌在地上。
她跃而起,将那凳子扯下来,只见凳面廖廖几笔,用手指刻出副古怪图案,这是山贼互通声息暗记,崔莺儿看就明白这是叫她原地隐藏或见暗记立即出城。崔莺儿重重顿足:五叔去杀杨凌!
“喝!”马都司笑,点头讥讽道:“嗯,是个把总?听说这次你追敌甚勇,孤身斩杀敌酋提回首级十七个,才被孟都司提拔为把总是?来问你,十七律第四条是什?”
老兵略迟疑,抗声道:“卑职只知上阵杀敌,奋勇冲先,卑职
这可怎办?崔莺儿咬着嘴唇,只觉进退失据,心乱如麻。五叔单枪匹马闯进酒楼,能安然退出来?若是杨凌防卫不严,真被他杀什办?个她绝对不想杀,另个她绝对不想他死,崔莺儿心中气苦,立即顿足,闪身出房间,向方才那黑影隐没出追下去。
※※※
雪原上繁星满天,夜色变得很冷,营寨中所有士兵仍立在雪地上动也不动,四下都司官执法亲兵手举火把,火光熊熊。
“他娘!想给本官来个下马威?”马都司执着带血马鞭,在队伍前大步来去,粗声大骂。前方两堆篝火,木架上吊着六个赤着上身士兵,鲜血凝结在身上,嘴唇已冻得发青。
“怎着?孟都司同弥勒教*细李义关系密切,极有可能也是叛贼,你们难道是他同伙不成?嗯?本官刚刚上任,你们竟敢举止怠慢,还互传谣言,诋毁上官?谁说老子在后方当兵没打过仗,没本事带你们这些熊兵?啐!你们懂不懂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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