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爹这辈上……”焦芳让儿子扶着,走到外间坐下,继续说道:“这才在活着时候,就已官居品,荣膺大学士、晋封左柱国,儿呀,你说这是拜何人所赐?”
焦黄脸红,讪然道:“是,儿子明白,可是仕途坎坷、官场险恶,儿子只是觉得杨大人他……年纪甚轻却锋芒毕露,实在不像吉兆。”
焦芳晒,瞥目道:“这个,爹自然看得出来。”他轻轻抚着白须,沉吟说道:“你爹天顺八年高中榜眼,可是在翰林院任编修九年,始终不得升迁。成化二年,为于谦大人平反,你爹主持撰写祭文,时轰动朝野,宪宗皇帝甚是赏识,本来是个升迁机会,可是万安、彭时*党当道,爹反被他们寻个由头赶出朝廷。”
“嘿!宦海沉浮,几经波折呀,好不容易重新回到朝中,刘健、谢迁这些所谓谦谦君子,同样是结党乡邻,打压于!万安、彭时、谢迁……这般江西人,嫉贤妒能,没有个好东西。”
焦芳生结下仇家,大多是江西人,这些人官儿偏偏直比他大,压制他抬不起头来,老焦芳如今已年愈七旬,可是提起江西人还是,bao跳如雷。
带头反对大人开海之策*员皆已记在这张纸上。”
杨凌接过来道:“本官瞧瞧都有哪些人,看来这事还要着落在焦大学士身上。”
杨凌话音落,个番子闪身出现在门边,恭声说道:“厂督大人,内阁焦大学士请大人过府叙。”
杨凌哈哈笑,顺手将那张纸条揣入袖中,起身道:“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来人呐,备马,本官马上去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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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黄见他气得脸色涨红,呼呼直喘,连忙轻抚胸背,说道:“父亲息怒。”
焦芳喘几口大气,说道:
焦家后院祠堂中,焦芳向祖先牌位上香,伏地磕头,默默祝祷良久。他儿子焦黄也随着父亲磕头敬香,然后上前步,将老父搀起。
焦黄是焦芳最小儿子,今年刚刚二十八岁。老焦芳生有五子,长子、三子、四子早殁,如果只有两个儿子,次子焦瑞如今是山东武定州判官,焦黄刚刚进入翰林院做检讨官。
焦黄扶起焦芳,轻轻地道:“父亲,杨凌再受到简拔,帝宠确实无以复加,但是刚极易折啊。儿子在翰林院中,知道许多*员都对他不满,如今杨凌掌兵权、财权、督察百官之权,就如正午烈日,炙手可热,令满朝文武为之侧目,他如今是众矢之。儿子以为,父亲不宜得罪杨凌,可是也不应相随太近,可父亲昨日拒内相刘公礼物,今日又宴请杨凌,这是摆明要站在他边。儿子恐怕父亲得罪刘公和朝中文武,孤木难支,到那时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啊。”
焦芳呵呵笑,捋须看他眼,轻轻摇头道:“儿啊,你眼光还差得远呐,背靠大树好乘凉,爹靠辈子大树,这双老眼不会看错,杨大人是个靠得住人。”
他看着香案上袅袅香烟缭绕中祖先牌位喟然道:“咱们家已是四代为官,你曾祖宗仁公,官至韩王府教授,逝后追赠光禄大夫、柱国太子太保、吏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曾祖母获赠品诰命夫人;你祖父景和公,官至翰林院编修,逝后享禄、官位同你曾祖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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