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绮韵眸波转,说道:“她自大同来,原叫刘良女,何如让代王妃认其做义女,这样光是王府那关,真若有人想查她身份,就是好大个过不去坎儿,大人觉得如何?”
杨凌停住脚步,盯着成绮韵银面翘尖缎靴半晌不语,成绮韵有些局促地缩缩脚,杨凌点点头道:“有道理,去看看仙,这事儿总要看看她意思再说。”
唐仙自从确定自己感情,本来还想戏弄下两个好姐妹,然后再说出自己记忆恢复真相,奈何高文心自从治好王龙自动昏睡症,似乎有些把握,每日都捧着匣明晃晃银针来找她诊治,唐仙实在畏惧,只得讨饶说出真相。
闻讯后惊喜莫名玉堂春、雪里梅跑来与她抱在起,三人又说又笑,最后又抱头痛哭番,终于重新相认,
成绮韵翠罗轻衫,黛眉如雾,姿态优美娇柔。她轻轻走到窗前,缓缓推开菱花槅扇窗,凝望着桃花树下,素袍轻衣倚石而坐正德和娉娉婷婷伫于树下唐仙。
树下方平整大青石,正德膝上置着古琴,唐仙手中持着管紫竹箫,轻风过,绯红花瓣轻轻飘落,怡然如在仙境。
“居上位者没有几个认得唐姑娘,昔日大人引女眷入军营,因为皇上恩宠,此事处理极为低调,朝中只知大人女眷出事,未尝有人听及她名姓,这就够,什人能想到今日杨将军表妹,会是昔日落崖失踪不知名女子?”
成绮韵忽尔回头,浅浅笑道:“所以要还她个清白身份,对卑职来说易如反掌,‘莳花馆’、‘教坊司’,所有关节卑职都如指掌,凭内厂势力撤换所有卷宗记录,纵然有那不怕死,仅凭张嘴,谁敢对皇上爱妃说三道四?”
“只是……只是……”成绮韵幽幽望杨凌眼,迟疑不语。
杨凌斜靠在张红木镶嵌贝雕云石面方几旁,举起杯来抿口茶,笑吟吟地道:“怎?有什不好说?”
成绮韵咬咬唇,低声道:“贱妾只是怕……番苦心,却不被大人理解罢。”
她这句说低柔细细,令人闻之动心,杨凌抬眸望她眼,见她背倚窗扉,黛眉轻锁,竟似真隐忧在怀,不禁放下茶杯敛笑容道:“绮韵,有话你就直说,时至今日,以你双慧眼,还看不出杨某信不信得过你?”
听着推心置腹,奈何却少些……心中想要情意。成绮韵似嗔还怨地瞥他眼,这才说道:“卑职只担心件事,大人跃起太快。方大人物,在地方、在朝廷,苦心经营多年,结识人脉、忠于他官僚不可胜数,而大人却缺乏这样混厚基础。位高者危,自古使然,如果大人是世代公卿,亦或苦心经营数十载才到今天官位,送个亲眷入宫为妃不会有人在意,可是大人年方弱冠已位极人臣,这个时候有个表妹成为皇上至爱,千夫所指、举国所忌,虽说大人受皇上信任,可是三人成虎,焉知将来……祸福相依之理不可忘啊。”杨凌听成绮韵话,心中颇为触动,他原先觉得正德情急智生让自己认仙为表妹也好,有个表哥身份,可以对仙儿有所照料,倒未想及许多,这时负手缓缓而行,越想越觉这做果然鲁莽。
杨凌沉吟片刻道:“依你之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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