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什?”朱让槿双眉挑,说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这分明是有人嫁祸于,想按察司定能找到凶手还清白,只是……唉!靖清王叔他……”
小聆子咳声,打开食盒,将菜肴样样摆在床上,又拿出杯子置与食盒之上,斟满酒道:“二王子,牢犯可比不得府中饭菜,这几样都是你爱吃,是夫人亲手做,你尝尝吧。”
“好!”朱让槿对自己境遇倒是毫不担心,兴致勃勃地接过筷子,先挟口菜,津津有味地嚼两口,忽地像是想起什,动作渐渐迟缓起来。
小聆子盘膝坐在对面,问道:“怎,不合口味?”
朱让槿摇摇头,微笑道:“不,是想起小时候,每次跟你练完武功,和你都是这样在林下吃酒。自从年龄渐长不在后宫居住,你又时常伴在父王身边,倒是难得有机会,想不到今日遭此无妄之灾倒成全你。师傅,陪徒儿起喝杯酒吧。”
幽窒狭长甬道里,很远段距离才挂盏油灯,昏暗叫人看不清脚下路。灯光下出现个瘦小身影,轻像是阵风儿就能吹走似,幸好这牢房里气闷得很,根本没有点儿风。
他跨着个食盒,脚下没有点声息,可是身后跟着两个狱卒,却脚步沉重,声音在空洞通道里回荡着,更衬前边人影儿像幽灵似。这边两排牢房都是空,走到尽头,两个狱卒抢前几步,捞起门上大锁,两人分别从腰间掏出钥匙各自打开道锁。
铁链哗啦声将牢房内人惊醒,他扭头看,忽地翻身坐起,惊喜地叫道:“小聆子!”
小聆子闪身进房,恭谨地道:“二王子。”
门从外边又锁上,两个牢子站在门边儿上,跟门神似,看着牢内两人说话。朱让槿欣喜地跃下床来,却忘自己戴着脚镣,“哗愣愣”阵响,铁链几乎将他绊倒,小聆子连忙上前扶住。
小聆子眼中闪过丝暖意,接过朱让槿恭恭敬敬递过杯子,悠悠叹道:“是呀,老奴直随着王爷到处求医,二王子寄情山水,也难得碰面,那样悠闲日子确是很久没有。”
两人谈天说地,边聊着往日趣事,谈笑风生,若非四壁皆空,囚牢外还站着两个狱卒,倒真有番月下林中,饮酒谈笑逍遥自在。
小聆子长得瘦小枯干,但是食量却惊人,胃口比朱让槿还
牢里没有灯,不过借着对面墙上灯光,小聆子却能清楚地看清朱让槿模样。他穿着身白色囚衣,发髻冠戴都不见,头长发披散下来半遮住脸面,脚下镣铐,显然是重囚疑犯特殊待遇。
小聆子忍不住阵唏嘘:“二王子,苦你。”
朱让槿咧嘴笑,昏黄灯光映得他眸子熠熠发亮,昔日风度翩翩、儒雅斯文玄衣公子竟因此带上几分野性:“有什打紧,虽然是杀人疑犯,不过陆大人倒没有难为,过堂也是在二堂里过。”
小聆子满是皱纹脸上露出淡淡笑意,抓着他手,两个人在床边缓缓坐,朱让槿问道:“是父王叫你来看?父王怎样,他身体无恙吧?”
小聆子颔首道:“王爷无恙。二王子,怎不问自己案情,你点也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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