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见状气得浑身哆嗦，冷笑道：“好，好，好！你真
长大
，竟然如此不守规矩！驸马不选，送公主回宫！”说罢
拂袖子，带着身边宫婢太监直趋后殿去。
永福公主心里沉，两行珠泪涔涔而下，她默默拜，起身便走。
焦芳双*诈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机会终于来。
他忽地也站起身道：“皇上，老臣有些内急，告退下。”正德茫然点头，他也急忙跟出去。
此时，正德也已猜出妹妹心意：“她……喜欢杨卿？这下可不好办，她喜欢谁朕都能帮她，只要她自己开心就好。可是杨卿……杨凌有老婆啊！东晋时倒有过公主下嫁已婚之人先例，嫁还是大名人王献之，可王献之受皇命之后，也是休妻子才娶公主，妹妹呀，皇兄……皇兄若为你，逼着杨凌休幼娘姐姐，那种事情
怎
干得出来？”
乱跳，浑身都在战粟之中。
这句话实是她这生，说出最大胆、最羞人、也……最痛快句话。
三大学士听，好像同时患老年痴呆，眼神呆滞，肌肉松驰。李东阳望天，杨廷和看地，焦芳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指甲看得津津有味儿，好像那是篇绝世好文章！
张太后刷地下立起身来，气脸色铁青：“女儿是堂堂公主，怎说出这般话来，三大学士股肱重臣，倒不会有个说出去，可这终究是个丢人丑事，女儿什时候变胆子这大、这般不知羞？当日在戏台下就觉奇怪，女儿果然暗暗喜欢那个姓杨！”
只有个朱厚照，还没听明白自己妹妹心思，他在那儿乐不可支地道：“朕好御妹，你还怕将来有人变出份婚书又来争驸马不成？那婚书在杨凌肚子里呢，早濡面目全非无人认得，御……御……”
焦芳借口尿遁，出慈宁宫便迈开老腿，踉踉跄跄去追永福公主，永福边哭边走，忽听后边有人直喊，扭头看，只见年逾八旬、白发苍苍焦阁老溜小跑儿地追上来，忙拭拭眼泪，微施礼道：“焦大学士。”
焦芳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试探着道：“呃……殿下，老臣冒昧，公主殿下可
他四下瞧瞧，忽然发觉大家伙儿全都有点不正常，不禁奇怪地道：“发生什事？”
张太后宫袖卷甩，粉面生寒，叱道：“立即传哀家旨意，把陈辉、孙世博召回宫来，由哀家、皇上和三大学士为公主择选驸马！马永成，扶公主回宫！”
“是，奴婢遵旨！”马永成急忙迎到永福公主面前，刚要伸手去扶，便僵住不敢再动。
永福跪在那儿，俏脸沉静如水，她抬起右手，轻轻探至发间，缓缓抽出枝碧绿剔透玉簪，锋利簪尖抵住自己咽喉，轻轻地道：“女儿知道，此违祖制。可是女儿也不愿受人摆布，受那嫁再嫁之苦，母后不答应，这选驸马之事就此作罢好。女儿此生，再不嫁人，求母后允准。”
老实温顺孩子旦犯倔劲儿，那才是最厉害，九头牛也别想拉回来，张太后刚向前走步，永福手中簪尖便刺进咽喉，粒殷红血珠渗出来。可怜这身娇肉贵永福公主，从小被人呵护如珠如玉，浑身上下晶莹玉润，断无点瑕疵，今日为杨凌却两次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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