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巩确是片忠心,情知此折上奏,必受刘瑾打击,罢官丢命也不稀奇,却仍雄赳赳气昂昂,慨然上书。车驾员外郎陆震,见此奏稿义正辞切,比自己文化水平高,就把自己疏稿撕碎,在后边填上自己名字,其他位卑*员见状,纷纷签名,联名上奏。
这小官儿批评语气之激烈,丝毫不下于后世著名狂生海瑞写给嘉靖皇帝奏疏,正德肚子火正没处发呢,这封奏折出来,
又是顿臭骂,把他骂得狗血喷头,可怜陆大人不知缘由,还当是送礼刘公公还是嫌少,可是带来银子全用光,只好东家西家借,然后赔着笑脸给刘瑾送去。
刘瑾收礼,也知道他是无心之举,本打算就这放过他,可是没料到这位试职巡抚不放心,想想威国公那是宣府出来人,本乡本土,还能不照顾下,所以登门拜访,又求托杨凌,万皇上要贬他官,请杨凌代为说和。
刘瑾就怕杨凌坏他事,早派人盯着他呢,闻报陆完去走杨凌门路,老刘又是大怒,难道堂堂内廷首相,权倾朝野刘公公,比不得他个在野威国公?
陆完再次被刘瑾叫去,痛骂不休。这三骂下来,陆完皮,快让人榨成干,他老刘还让不让人活?反正京是进,迟到之罪已经免,你还能把怎样?打不罢官,老子不干啦!
陆完做这多年官,当年点书生意气、士子血性早就磨光,今日却被刘瑾而再、再而三折腾给激出来,老陆也不跪着装孙子,噌地下站起来,脖子梗梗,扭头就走。刘瑾还没见过这样求人呢,倒被他弄愣。
陆完回去就收拾包袱准备滚蛋,不料等两天,由于刘瑾摸不透他为什见过杨凌之后,态度突然变这强硬,如今他正要对付王华,可不愿节外生枝坏大事,所以愣没敢动他。
堂堂宣府巡抚,摞下地方那多大事不管,走也走不,留着又不知道还能不能做官,无所事事,只好整天介在京里穷晃。
高层如此,还能维持表面平静,但是低级*员却无所顾忌,他们不像高级*员们久经官场老成持重,持政久分得清孰重孰轻,知道迂回委婉斗争手段,这些从认字儿就捧着圣贤书灌输脑子“礼义廉耻”书生们,说理论头头是道,可是远没达到“入世”水平。
真理在自己手中,那还怕什?皇上不知礼、不守礼,为人臣子此时不尽臣子之道,不表忠心,那什时候出头?忠臣不怕死,怕死非忠臣。高级*员顾虑重重推诿不出,那们自己出面。
弘治十八年进士、刑部主事黄巩,求阅状元舒芬疏稿后,感到尚未尽切,怕皇帝不够觉悟,于是又独奏疏,给正德皇帝当头来棒子,矛头直指正德宠臣刘瑾,开始扩大打击目标,他这份奏折成为朝争导火线,议礼就此变成议政:“如今天下只知有佞幸权臣,而不虑有陛下。宁肯违忤陛下,而不敢稍抗佞幸。祸本已生,陛下尚不知也,待祸变将起,恐陛下知之晚矣!为陛下计,请崇正学;开言路;正名号及纲纪法度;排除佞幸小人……否则,恐国难已急至眉睫!臣自知此言必为*佞所不容,斥臣为诽谤朝政,但臣宁死直言,谏请陛下勿为*佞所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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