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听,两眼顿时湿润,昔日只有弘治帝不称臣,而称内阁三老为先生,这都多久,难得皇帝有些敬语啊。李东阳强抑激动,俯身说道:“皇上,霸州叛乱,响马盗纵横各府道,旬日之间以数百人聚纳贼众上万人,且到处招兵买马,广贴告示收买民心。臣这里有张贼奠赵怀忠所写安民招兵告示,内中有响马盗先降再反缘由,现呈与皇上。”
“安民招兵告示?”刘瑾等人心中惊,眼看着那老狐狸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掏出张叠得整整齐齐白纸,心里弦越绷越紧。
正德皇帝冷笑道:“贼子不安分,造朕反,还造出理来?取过来,朕瞧瞧他们说些什!”
杜甫连忙走下御阶,从李东阳手中取过那张告示,捧与手中,走回去恭恭敬敬地奉与正德,满朝文武
金殿上布设千年不变,上朝百官也没有变化,殿外阳光明媚,春暖花开季节,空气说不出清鲜,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美好,但是刘瑾确确实实地感受到种杀气,种无数人恨意凝聚成杀意。
皇帝登临宝座,文武百官也趋礼如仪,山呼万岁已毕,刘瑾还有点儿恍惚。张彩见他神不守舍,司殿太监连问两遍“有事启奏,无本退朝”,他都没有反应,心中急,跨前步道:“皇上,臣有本奏。霸州叛乱局势日益紧张,百姓流离失所,有些难民已逃至京中。响马盗为害如此之烈,全因威国公杨凌对这些怙恶不悛逆贼妄行招降纳叛之举,以至养虎为患。臣以为,当内诛杨凌、以肃纲纪,外平反叛、以安民心。威国公之罪,昭然在目,皇上不可再有慈悲之心,江山社稷为重啊。”
刘宇等人齐拜倒,慷慨陈词,大有杨凌不死,纲纪败坏,民心有失,而叛乱难平之势。
正德心底对这种罪名并不以为然,东海四大寇也是杨凌招降,现在沿海平靖,少不这些人功劳,要是全指着朝廷从头练兵、铸造新舰,那得多少银子?霸州几百人响马盗,天知道他们能闹出这大乱子?
可是他是皇帝,霸州府出这样大事,必须得有人来承担责任,这不止是给百姓们个交待,也是朝廷纲纪。否则激起声势如此浩大叛乱,相关人员居然没有受到制裁,百官有样学样,不畏国法、不怯纲纪,那朝廷威信将荡然无存。
正德暗暗叹口气:“杨卿本来是奉旨查抄,多管这许多事,全是片尽忠之心。可惜,那些响马舛傲不驯,如今闹出这样乱子,该当如何是好呢?群臣要安抚、民心要安抚,纲纪不能不顾……要不……罚俸半年?是不是轻点儿?”
正德拿不定主意,不禁瞅焦芳眼,见他目不斜视,站四平八稳,心头有些愠怒,恶狠狠地瞪他眼。
这两天刘瑾派只要提出惩治杨凌,焦芳等人势必火烧屁股似跳出来开始辩论,这辩就是天,正德就是这拖过来,今儿焦芳怎没声,不是嗓子喊哑吧?这老大人,啥也不懂,回家你不会喝点胖大海啊?废物!
李东阳瞧见他脸色,淡淡笑,忽地出班奏道:“皇上,臣有本,事涉霸州反贼叛乱之由,要启奏皇上。”
总算有人出头,正德松口气,直起腰来微笑道:“李先生但言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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